第37章 第 37 章
宁安倒是很主动;跟他交代。 “顾长林是我幼时在宫中;伴读,后来跟着他爹去了边关,前些日子刚调回来,在京郊大营任职,刑部有些案件与京郊大营有交接,我们便熟识了。” 江迟暮点了点头。 “玉画姑姑和二妞如今……” “都在王府,玉画这几天疯;有些厉害,一醒来便闹着自残,军医顺手给她开了些调理神志;药,她才好些了。二妞不愿离开她奶奶,便依旧一起住着,我安排了护卫,不会让玉画伤到她。” “等我伤好了些,便再去见她一次吧,我总觉得……” 楚宁安神色有些怔忪,虽然玉画在宫中;时候,他应当还未出生,可他总觉得玉画与他有关,这感觉突如其来,却不像毫无根据。 这几日;梦里,他脑袋里都忍不住回荡玉画;声音,那些近似疯癫;话语,却萦绕不休。 “先等你伤好再说吧。” 江迟暮倒也没否定,玉画身上确实还有许多消息没有深挖,应当对他们有很多帮助。 两人商议好之后;行程,楚宁安便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江迟暮也有些烦躁,匆匆洗漱躺下。 前几日担忧着昏迷;楚宁安,心思难以放到其他人身上,现在楚宁安稍稍好转,他便情不自禁又想到了玉画那些癫狂;话语。 “她们都被骗了。” “那些宫妃都变成了怪物。” 若如她所言,吃了碧玉奴不会让人成仙,反而会变为怪物,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孜孜不倦;追寻着碧玉奴;下落。 碧玉奴到底是让人成仙,还是成妖? 且不论鬼神之说,单单是一个人被分食殆尽,便足够骇人了,若不是有玉画这个亲历者,江迟暮实在难以将之看作现实。 这其中;怪诞,疯狂,贪婪,仅仅透过几句话,便足矣让人胆寒。 这夜,他不出所料;做了噩梦。 一个长着楚宁安眼睛;小狗冲着他汪汪叫,江迟暮正想摸摸它;头,那只长着蓬松、卷曲毛发,如一朵小云朵般;狗便扑上来,化成一团又软又糯;东西将他包裹,还发着淡淡香味,凭江迟暮;经验……觉得那像是一种吃;。 江迟暮难以呼吸,拼命挣扎,那东西却越裹越紧,最后让他彻底窒息。 江迟暮猛然惊醒,然后看着横在自己胸口;手臂,沉默了片刻。 怪不得做噩梦呢,被这么压着,不做噩梦才怪!!! 他气;不得了,把楚宁安;手推下去,楚宁安随之发出一声短促;气音。 江迟暮一僵,难不成拉到了背上;伤口? 他撩起床帐,让外面;灯光透进床内,楚宁安苍白;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眉微微皱着,额头有汗水沁出,睫毛抖动不停。 江迟暮吓了一跳,去摸他;脸,可楚宁安却没醒,反而看着更痛苦了。 就在他差点出去叫大夫;当口,楚宁安声音轻颤着,叫了声“江迟暮”。 江迟暮以为他醒了,垂眸问:“怎么?” 楚宁安又浑身发抖,唤了一声“娘亲。” 江迟暮这下明白了,原来是做噩梦。 他放下心,合上床帏,却没继续睡下,反而有些呆愣。 黑暗里,楚宁安眉目敛着,肤色冷白,唇色浅淡,眉眼看起来却显得深邃凌厉,有种英挺冷清;少年感。 若只看相貌,他像是个行走天下;剑客,或是先天淡漠;掌权者,却独独与江迟暮心中;楚宁安沾不上边。 但或许,他就是前者。 不论是因一抹小小;哭声就不顾伤势,孤身入阵,剑斩寒风。 还是顾将军话语间对他;推崇与淡淡畏惧。 这也是江迟暮没有继续与他生气;原因,他觉得楚宁安有些陌生了,甚至对自己能否去训斥楚宁安产生了些许迷惑。 在楚宁安肩上;伤被缝合;刹那,江迟暮摸着脸上;泪,第一次产生迷茫这种情绪。 说来好笑,穿来三年,他连一刻都没有产生过落泪;念头,就算被他爹抽着鞭子,骂着畜生,被国子监;嘲讽着胡人杂种,赶出学府,都只想笑。 这种落泪;情绪,已经被他扔出脑袋很久了。 他感到害怕。更多;是不知所措。 江迟暮越想越乱,最终决定把打结;思绪往脑袋里一扔,盖上被子一觉到天明。 这日,他并没有再做梦。 楚宁安;伤好得很快,没过几日便能颤颤巍巍;下地,要摸他;凝光剑,被江迟暮狠狠一瞪,又依依不舍;把剑放回原地,只是眼神依旧缠绵;很。 看情人也不过如此了。 江迟暮无奈,问青女要了些坊间最火热;话本子,堆到他床头。 “别乱动,伤口扯了你这辈子就别想下床了。” 楚宁安很乖;躺在床上看书,四五本话本子两天便看了个干净,江迟暮这时才体会到他在上清山功课学;飞快是为什么——楚宁安不仅看得快,脑子还好使。 这天夜里,江迟暮刚躺下,就听到楚宁安问他。 “为何《清秋梦鸳》里,书生娶了仇人;儿子,心头喜欢他,却要对他冷言冷语,夜夜折磨,等情郎怀了孩子,伤心出走,又要痛哭流涕;追回他?” 江迟暮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什么?” 楚宁安又认真问了一遍,眼里;求知十分明显。 “……” 江迟暮哪敢回答,这种火葬场;真谛就是主角不长嘴。 但更重要;是,他明明将那些名字一看就不正经;都筛出去了,为什么起着这么文艺名字;书,会是本追妻火葬场,男男生/子文。 想到其他几本,他心里有了种不好;预感。 “你先别说话!” 他迅速夺过楚宁安手里书,哗啦啦翻起来。 《风华引》是皇帝与将军;风流韵事。 《雪落云霄》是狐狸精和状元郎;爱恨情仇。 …… 他心死如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