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护机制警告着他昏过去，可他却拼尽全力保持清醒，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现在不弄清楚，以后便再也没机会了。 “求你……” 他几乎哀求;望着江迟暮，那双向来黑白分明;眼被鲜红;血丝爬满，仿佛染了血般凄惨诡异，有泪挂在下睫，仿若血泪。 江迟暮被他;眼神吓得后背发寒，他闭了闭眼，终于下定决心。 “楚宁安，你可知道你喝;药，是什么？” 楚宁安曾信誓旦旦，皇兄给他;药不会有问题，但这次他却迟疑了，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光彩。 “我不知道。” “每日一副;是大补之药，如意端来;那副则是子母蛊;饲蛊药。” 这显然与楚宁安预料中不同，他瞳孔颤了颤，想说什么。 “你先别惊讶，听我说。” “子母蛊是以血亲饲蛊，保子蛊健康无病;蛊虫，只有血亲才能植入母蛊，若你没有兄弟与后代，那唯一;母蛊只会在你父皇母后身上，所以那日我才问你父皇母后。” 楚宁安茫然;看着他，心中已有猜想，可依旧难以出口。 过了许久，他才滞涩道：“……你;意思是，我父皇母后并未身死，还被中了母蛊？” 江迟暮有些不忍心看他;眼神，垂下眼继续道：“我那日取你心头血，是因为你;心头血与饲蛊药混合，能找到母蛊。今天我忽然想去祭拜，是因为感应到母蛊，木盒里;东西……便是与母蛊有关;东西。” 他用了极委婉;说法，然而楚宁安怎么听不出来，这眼球，应当是他爹或他母后;…… 他手指一颤，握在手心;东西几乎要滚落而下，又被他极其珍重;蜷在手心。 他强忍痛苦对他露出一个笑，却像是哭，“我爹娘，会在皇宫吗？” 江迟暮摇头，“我不知道。” 楚宁安低头不言，他痛;全身麻木，如同被打断了所有骨头，可他根本感觉不到，唯有江迟暮能看到他正如同一个小动物般，瑟瑟发着抖。 江迟暮以为他在哭，犹豫片刻，过去把他搂进怀里，让自己身体;温度传过去。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别太难过。” 楚宁安全身冷得像块冰，抬起头，脸上却没有江迟暮预料中;泪，一向灵动乌黑;眼，此时却冰冷死寂;江迟暮害怕。 “我想进宫，找我爹娘。” 窗外;惊雷闪电忽明忽灭，从窗帷映入，正巧照在楚宁安毫无生机;双眼上，本圆润灵动;眸子如死灰般僵冷。 更何况楚宁安眼睛大，瞳孔也大，带笑时就显得天真稚气，可此时看起来那黝黑;瞳孔却大;、幽深;诡异。 江迟暮全身发毛，差点跳起来，但他忍住了，“好，我帮你。” 他迅速拉下被子，把楚宁安;脸埋进去半个，才消解掉刚才;恐惧，楚宁安这眼神，都要让自己不认识他了。 但突遭噩耗，会有波动也是正常;。江迟暮这样安慰自己。 他强笑道：“太晚了，要不先睡吧？进宫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改日再说。” 楚宁安从被子里蹭出一双眼睛，一头乌发蹭;乱糟糟，遮住眼尾，看起来呆呆;。 方才让江迟暮害怕;眼神，像是他;错觉。 “我还没说谢谢你。” 江迟暮转身给自己盖上被子，将胳膊垫在脑后，漫不经心道：“我们什么关系，说谢多生分。” 楚宁安眼神愣了一瞬，像是不好意思，垂下头，低声道：“我还未曾问过你;字。” 江迟暮翻了个身，面对他，将挂在他纤长睫毛上;发丝撩开，露出一双清俊;眼，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又说不清是哪里。 “我还未及冠，我爹没给我起过字，就连现在;名字，似乎都是我娘留下;。” 江迟暮穿来时，也觉得自己;名字奇怪，哪家大人会给孩子起名叫迟暮，迟暮之年，听着丧气沉沉。 不过料想到她娘是个胡人，不懂中原文化，随便取名字倒也没什么奇怪;。 他忽而想到什么，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口：“你也可以叫我霁云，江霁云。” 楚宁安抿着唇，蹭到他身边，声音压低，又颤又哑。 “霁云哥哥。” 江迟暮被他这一声叫;头皮发麻，咳了两声，不自在道：“嗳。” 楚宁安抽了抽鼻子，又道：“霁云哥哥，我有点冷，可以抱你一会儿吗？” 这种时候，江迟暮自然不会拒绝突遭打击;小可怜，他大方;掀开被子，拍了拍胸口，“行啊，来吧。” 楚宁安挪着身子，蹭到他身边，如同一只小动物紧挨着那具火热;身子，身体依旧一阵阵抖着。 江迟暮不知道他痛;牙齿都咬出血来，只当是他冷，更用力;紧了紧被子，让自己;体温渗透过去。 久而久之，楚宁安就不再发抖了，江迟暮以为他睡着了，眼睛一闭，也睡了过去。 他却不知，床边即将燃尽;昏黄灯火里，楚宁安忍着摧心剖肝;痛，睁着眼睛，死死凝望他，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