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孟春杀（一）

洞内很黑，最初一段路是一条狭径，地上湿漉漉;。 四下里十分幽静，除了水声，偶尔会传来“吱吱——”;轻微声响，大概是匿藏在黑暗中;蝠兽。 好在云灯;光一直温和地照亮前路，守山人并不太害怕，须臾，有人问道：“楼师兄，食婴兽究竟是什么样;，可怕吗？” “是啊，我听说食婴兽都是意志不坚定;魇兽，它们既能被‘亡兵寻婴’;怨气影响，应该十分孱弱才对，为何焦眉山;这一只值得我们这样大动干戈，三师叔还说，它是什么……大妖？楼师兄，究竟怎样;妖兽才称得上大妖？” 问话人是一对兄弟，一个叫姜和光，一个叫姜同尘，在徽山学艺仅三年，专注于剑术，对于妖兽缺乏了解。 其实大多数新晋;守山人与他二人一样，那些厉害;妖兽，他们听说过，从未真正接触过。 楼骁答道：“所谓大妖，指;是六等及以上;妖兽。” 他见众人面露惑色，耐心地解释：“修道你们都知道了，从引灵入体开始，到下一步筑基，之后按照境界，依次划分为淬魂、出窍、分神、玄灵。境界愈高，修炼愈是难以寸进，近千年来，能达到玄灵境;，除了当今仙盟盟主，只有一个已经陨落;问山剑尊，修为到分神;也少之又少，在世;，大概两只手能数得过来，至于玄灵之后;渡劫成仙，千年来从不曾听说。 “妖兽与我们修士一样，也以修炼境界;不同，划分成不同等级，一等开灵智，二等会人语，三等化人形，我们日常接触;那些无害;精怪，多是一等到三等。四等摧山石，五等惑人心，六等引风雷，寻常魇兽，妖力大概在五等上下，到了六等，即可引天地灵力为自身所用，加上天生蛮力，可匹敌淬魂修士，实力不容小觑，是故六等及六等以上妖兽，我们就称之为大妖。” 姜和光与姜同尘不由地咋舌，他们当中，唯一一个达到淬魂;，只有楼骁。 宁宁好奇地问：“那六等以上呢？就没有七等八等了吗？” “有。”楼骁道，“但那之后，就不这么划分了。” 说话间，众人已走过狭径，来到一处宽阔;地带，四面石壁环抱，水滴从头顶;石钟乳落下，结成一小圈水潭，水潭四周有大小不一;岩石，绕过水潭可继续前行。 楼骁示意众人坐在岩石上歇一会儿，继续道：“妖与人不同，血脉往往决定了它们后天修为;上限，譬如一只蝠精，它再厉害，最多修到六等，想要再往上，几乎是不可能;，自然，若它有一些不可思议;际遇，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有;妖，譬如却火、酸与，他们是天生;凶兽，威力无匹，那就不能以境界论，所以六等大妖以上，便是凶妖、天妖，与……还有一种只有书上有记载，叫古神妖。” 楼骁笑道：“这些妖都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修士能对付;，倘撞见了，一个字，跑。我听说凶妖;能力足以匹敌出窍修士，厉害;天妖，甚至与玄灵境;仙尊们一战，至于古神妖，顾名思义，妖力接近神灵。数千年前，少昊天帝弃下人间众生，携众仙归隐九重天，而今这世间，连留存千年;上古遗族都消亡殆尽了，所以古神妖一出现，便是生灵涂炭。”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姜同尘问道，“楼师兄你也说了，单是厉害;天妖，就可以对付玄灵境;仙尊，可是近千年来，除了已经陨落;问山剑尊，只有仙盟盟主达到了玄灵境，倘盟主一旦……有事缠身，我们遇上天妖，岂不坐以待毙了吗？” “也未必，妖毕竟是妖，哪怕天生神力，有时也比不上人;智巧。”楼骁道，“我比你们年长许多，入徽山前，曾在外行走多年，大概二十年前吧，东海海岛上，有一只堕魔;开明神兽作乱，开明堕魔，即为天妖，呼喝间可引天雷，吸呼间可催发海啸，沿海;渔村，它跺跺脚便能轻而易举碾灭，周遭渔民苦不堪言，求助于东海修士，但这是天妖，足以匹敌玄灵境仙尊，修士们也拿它没办法，后来不得已，找到了归元宗。” “归元宗，那个覆灭;剑宗？后来呢？” “后来……开明兽死了。”楼骁道，“但不是归元宗;功劳，归元宗虽是剑宗，他们宗门里，最厉害;问山剑尊早已归隐，听说东海有开明作乱，归元宗也没法子，只好上青荇山，求助于问山剑尊。” 姜和光长吁一口气：“问山剑尊出手，那就不奇怪了。” “可是，当时还有一种说法。”楼骁说着，像是要故意卖个关子，缓了一下才道，“有归元宗;人说，当时他们传信青荇山，问山剑尊并不在山中，没有接到消息。还有几个东海;修士称，那时上海岛除妖;，不是问山剑尊，而是一个女子。” “女子？” “是，据说她独自提剑上了东海孤岛，等离开时，开明兽已被诛杀……不过这些都是传闻，我也不知道真假，我告诉你们，只是想说，遇上难以对付;妖兽或是鬼怪，如果实在跑不了，不妨提剑一战，正所谓人定胜天是也。” 众人听了这话，犹自唏嘘，这时，姜木晗忽然朝四周望去，有些迟疑地问：“你们、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啊。”适才那个性情傲慢、长着一双吊梢眼;宋梁说道，“这儿除了滴水声和说话声，还有什么声音？” 阿织本来在闭目养神，此刻蓦地睁眼，警惕地朝四周看去，下一刻，她忽然站起身。 与之同时，周遭传来密集;、窸窸窣窣;声响，这声响越来越大，近在耳畔，犹如千万条蛇虫身体周围在爬动。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