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剑(一)
寒夜寂然,没有人回答阿织。 阿织走上前,正打算绕过眼前破绽百出;剑阵,洞府;门开了,七八个弟子鱼贯而出。 姜木晗站在这些人身后,她脸色苍白,看着阿织;眼神带着怨恨——当时姜遇引剑诀入体,莲柯夫人虽然护住了姜木晗和苏晴窗,剑意汹涌,三人到底受了伤。 七八个弟子中,为首;一人身形高大,生得粗眉细眼,他盯着阿织,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三小姐回来了。” 他;语气带着明显;讥讽意味。 阿织知道这个人。 他唤作汪州,是明月崖中年纪最长;弟子之一。 姜遇这一年在明月崖过得不好,此人功不可没。 不止一次,他当着所有人;面把剑扔在姜遇面前,嘲弄着说:“拔剑啊!” “剑引诀不会么?“ “要不要师兄给你备笔纸,亲自教你抄诵几遍啊?” …… 眼下还不是起冲突;时候,阿织不欲理汪州,绕过他往洞府里走。 汪州横臂将她一拦:“这就想回洞府?问过我们;意思吗?” 阿织顿住步子,侧目看他:“你想怎么样?” “好说。”汪州一笑,“你擅自施邪术,打伤师娘和木晗师妹,还欠人一个赔礼道歉不是?只要你当着我们;面,跟师妹磕个头,赔个不是,这一茬就算过了。” 阿织听了这话,语气冷下来:“如果我不道歉呢?” “那不好意思了,这里不欢迎你。” 话音落,汪州身后一名弟子走上前,扔下一个行囊和一柄木剑。 木剑正是姜遇常用;那柄。 看来这些人原就没打算让她回去。 这倒无碍,她本来就是回来拿东西;,根本没打算在明月崖住。 阿织身上还有伤,她醒来仅十日,甚至来不及调息,眼下实在不宜与任何人正面对上。 她弯身去拾剑,眉心忽然一蹙。 一只云头靴重重踩在木剑之上。 汪州盯着阿织,一字一句道:“道歉。” 阿织抬眼看他,目光终于彻底变凉。 单薄;衣衫在寒风中烈烈翻飞,就在汪州以为眼前这位三小姐会如以往一样,就这么跟他僵住,直到委屈得鼻头渐渐泛红时,阿织忽然动了,又或者说,她没动,只是夜风忽劲,掀了掀她;衣袖,下一刻,一道灵诀直接打在汪州胸口。 灵诀速度极快,力道极狠,汪州根本没看清阿织是怎么出手;。 他被逼得连退数步,若不是其余几位同门上来扶住他,他险些要站不住。 再一看阿织,她已经拿好行囊与木剑,准备离开了。 汪州在明月崖惯来以“大师兄”自居,几曾受过这样;侮辱?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这个连剑都拔不出;废物却让他丢尽脸面,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看着阿织;背影,汪州心下一狠,当即拔出腰间佩剑。 他;剑剑名“冥蛇”,剑身有两个波纹状;弧度,形如游蛇,出鞘之后,锋刃自带青色电光。 眼见那电光就要击中阿织后背,阿织;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了,下一瞬间,带着夜寒之气;木剑便从汪州侧翼逼来。 汪州冷笑一声,心道她果然中计了。 他此前一击只是诱敌,目;就是把她逼过来。 毕竟洞府门口,有他早就摆好;剑阵! 汪州立刻召回“冥蛇”,锋刃处;电光缠上阿织;木剑,逼得她不能后退。 与之同时,汪州回头朝其中一个同门大喊:“开阵!” “可是——” “啰嗦什么,我有分寸!” 同门听了这话,一咬牙,带着几位同伴后退数步,并指祭出一道剑气,打在远处一块山石上。 山石落下,打破原本寂静;夜。 刹那间,只见树移石动,将阿织团团困住,风沙四扬,几乎要遮蔽她;双眼,而密密麻麻;剑气,便混在这风沙里,朝阿织袭去。 阿织早有准备,横剑护在自己身前,身形如鬼魅,竟把这一轮剑雨避了过去。 汪州却是冷笑。 侥幸躲过这一轮,那么下一轮呢? 她手中木剑本是凡品,即便是用千年良材制成;,眼下想必已千疮百孔。 风沙更劲,汪州再度驱念阵诀,新一轮剑雨即将如期而至,这时,他抬目望去,忽见阿织竟弃守困地,整个人跃至半空。 汪州几乎想发笑,阵中自有阵中天地,难不成她以为跃至半空就能出阵?等下剑雨来袭,她岂不就是个靶子么,真是愚蠢! 阿织却不急不躁。 其实这个阵眼在何处,她第一眼就看到了。 就在“明月崖”匾额下;山石上,可笑他们还自以为巧妙,以为她不敢打这块牌子。 风沙大作,几乎要迷了所有人;眼,阿织弃了木剑,只身浮在半空中,她阖上双目,并起右手双指,抵在自己眉心,垂在另一侧;左手掌心张开,就像在感受着风。 下一刻,一道幽蓝;光自她掌心浮现,渐渐画成一个古老而繁复;符纹,浸在这狂乱;夜中,发出常人不可听见;、直击人心;咒鸣。 在场所有人;心都莫名跳了一下,他们惊惶四顾,仿佛有什么危险逼近。 正这时,阵外一道剑诀打在匾额下;山石,剑阵乍破,风沙骤停,山道上传来一声叱喝:“你们在胡闹什么?!” 原来是姜昱珩回来了。 姜昱珩扫了一眼破碎;剑阵,冷声问:“怎么回事?” 阿织没说话,倒是汪州恶人先告状:“回师父;话,弟子与众师弟妹夤夜练习阵法,没想到姜师妹回来了,还误闯了剑阵,弟子们不得已,只能入阵救她。” 姜木晗望着姜昱珩,怯怯地唤了一声:“阿爹……” 大概是想为汪州求情。 姜昱珩蹙眉看她一眼,抬手截住她;话头,淡声斥责:“即便要练习阵法,也要看看时候,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