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宝宝心累,宝宝嫌弃,宝……
躺在暗红色的层层被褥里,头戴一方抹额,脸颊苍白得犹如一张薄纸,眼底还有两团淡淡的乌青,一眼便能叫人看出她的憔悴。
叶芳愉轻轻走过去,为她掖了掖被子,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一片冰凉。
不免有些好奇:“怎地变成了这般模样?”
马佳庶妃闻言,扯起嘴角朝她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指了指床头摆着的一张背椅,示意她先坐下。
等叶芳愉依言落座,她又撑着虚弱的身体坐直,腰背倚靠床头,脑袋抵在床柱上,轻声细语,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霾无力之感。
她道:“我心不定,如何能安心坐好月子?”
马佳庶妃一开口就是单刀直入,切进正题,半句客套话都没有。换做其他人,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冒昧,可叶芳愉不然,她最不喜的就是虚头巴脑那一套。
当下就觉得马佳庶妃这人好像还不错。
她敛下眼皮想了想,“是因为担忧三阿哥?”
马佳庶妃点点头,“正是。”
“方才的洗三仪式上,你应该也看到了。他的身子实在太差,太医说了,今后只怕日日离不开汤药,便是用尽天材地宝,估计也比不上一般孩子来得康健。”
“所以我这几日辗转反侧,愁得实在是睡不好觉。”
只听马佳庶妃的声音,都能听出来一股浓浓的疲惫之感。
她说完以后微微阖了阖眼。
很快重新睁开,朝着叶芳愉问道,“你知晓我最害怕什么吗?”
叶芳愉摇摇头,想说自己不知道。
可开口前一瞬间,不知为何福至心灵,想到什么,便诧异开口:“你是担心三阿哥会跟保清一样,被抱到宫外去?”
话没说完,马佳庶妃就快速点了点头。
她说:“我知道,我与你往日交情只能算做一般。先前你被幽禁在延禧宫里,我也没能帮得上什么忙。”
“然而……现如今,整个后宫之中,我想只有你最懂我。”
“我知道,自古圣心多疑,不敢请求你在圣上面前为我多言什么。只求你能够体谅我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帮我……帮我多加留意乾清宫那头,若是有什么风声传出,还望你能尽早告知,也好叫我有所准备。”
说着,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枚古旧的发簪,“这是我额娘留给我的遗物,你若肯帮忙,日后可拿此物,换我为你做一件事。”
她说完,表情凝重地将发簪塞入叶芳愉手里。
马佳庶妃所说之事,不大不小,端看于谁而言。
于叶芳愉来说,一来她有皇长子,二来她位分高,还有着皇上的愧疚。哪怕被人发现,只要皇上不予追究,此事便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于马佳庶妃来说则完全不一样。要么是胆大包天地探听御前,要么是对皇上不信任,无论被人拿捏住哪一点,恐怕都会失去圣心。
——失去圣心什么下场,马佳庶妃比任何人都了解。几个月前的延禧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她独身一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双儿女,马佳庶妃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冒这个险的。
几经权衡之下,只能寻求叶芳愉的帮助。
她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得极其周到,一边期望于叶芳愉能够帮忙,一边又不想她因此受到什么惩罚。
而至于她要付出什么代价……
马佳庶妃暗中捏紧了拳头,眸光寒凌,若那拉氏肯出手相助,马首是瞻又算得了什么,便是以后……大阿哥长大了,想要那个位置,她也无有不从。
叶芳愉还不知马佳庶妃心中的想法。
她只是疑惑,“你钟粹宫又不是没有人,为何偏要我去打探消息呢?”
“若皇上当真下了决定,只怕第一个要瞒的便是我。”马佳庶妃回答。
叶芳愉瞬间恍然大悟,说得也是。
她抿着唇,又想了一会儿,踟蹰着问:“那还有一个问题,你即便是知晓了又能如何?圣命难违,你总不能抗旨吧?”
马佳庶妃便又给她解释,“至少我能提前做好该做的准备,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等到三阿哥都被抱走了,我还不知晓。”
她徐徐解释着,紧绷的心不知为何放松了一点点。
那拉氏之所以问得这般详细,是不是……
谁知念头才刚升起至一半,就十分诧异地看见叶芳愉转手把发簪又塞回到了她手里。
而后施施然起身,整理起了裙摆。
整理完,挺直背脊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过一件小事,何需说得那般郑重其事?”
害她还以为马佳庶妃是想造反呢。
叶芳愉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敢承诺下来,也是因为她知晓,整个康熙朝只有两位阿哥被送出宫抚养过,一个是保清,一个是胤祉。
胤祉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总之轮不到长生身上去。
所以答应下来也没什么。
而至于为什么不要马佳庶妃的发簪。
——电视剧不是经常这么演么?拿了人家的东西,回头搜宫被搜出来,就会变成两人狼狈为奸的证据。
叶芳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