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动摇

夜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道奇怪的鸟叫声。

这叫声有些凄惨，沙哑的怪状调子，令人毛骨悚然。

这音调快速地划破黑夜，然后拖长凄凉，沉寂于永夜中。

秦知意的身子，猛然抖了抖。

高湛的这番话，对于秦知意来说，简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直接将她震得晕乎乎的。

她实在是想不到，高湛大半夜的过来，居然是来说这样的话。

高湛居然要带自己走？

她反反复复在心中重复这句话。

可是她实在不愿意相信。

即便是自己亲耳听见的，她也不愿意相信，高湛居然要带着自己走。

秦知意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口的语气并不好。

“你什么意思啊？你现在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湛急切道：“李复绝对不是良人，他或许只是利用你，我不忍心看着你变成这样，对不起，是我之前太懦弱了，我如今已经收拾好了一切，你跟着我走吧，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秦知意摇了摇头，又厉声询问：“那你呢？李复绝对不是良人，那你会是我的良人吗？我之前那般的喜欢你，追着你，可是你却总是不正眼看我，现在你又过来说要带我走，谁相信你呀？”

这话说得高湛深深地垂下了头。

之前他确实太过绝情，从未想过给秦知意回应。

那是一种打心眼里藏着的自卑。

他这样的人，从来都配不上秦知意这样的世家小姐。

他清楚的明白，他和秦知意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两个人的身份相差的实在太远了。

他也知道，就算是王爷肯愿意让他离开，没了锦衣卫这层身份，只会杀人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会是一个废人。

他什么也给不了秦知意，秦家绝对不会将他们的宝贝女儿许配给自己。

所以，他一再地退缩，不敢回应秦知意任何的目光。

可是此时，看见秦知意变成这样，马上又要跳入另一个火坑里面，他实在是不忍心再让她走错了。

高湛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在反反复复的煎熬愧疚中，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要带着秦知意走。

只要秦知意点头。

他立刻可以带上所有的家当，带着她离开京都。

他已经将所有的路线全部都给查看好，也有信心，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一定不会让秦知意过苦日子。

他一定可以照顾好她。

高湛在黑暗中的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看着秦知意。

来的路上他忐忑，刚才也紧张，可是这会他充满了欣喜。

可是，在他的这样目光下，秦知意的眸光却越发的冷淡，脸色也一寸寸的寒冷下去。

高湛连忙解释道：“先不说国公府如今已经没落，你嫁过去恐怕也没有什么福气。还有，李复并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他心思深沉。”

“秦知意，你跟着他只会更加的痛苦，他不会对你好，他将你当成棋子，再利用秦家来对付王爷。你一定要想清楚，国公府李复就是火坑！”

“难不成你这里就不是火坑吗？你让我一个好好的世家之女跟着你一起去私奔，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秦知意一步步上前厉声的质问道：“你是还觉得将我毁得不够吗？先前，要不是有人利用你的名义，你觉得我会去赴约吗？”

“如果我不去赴约，定然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而且，我的身边为什么会留有你的腰牌?这件事，你给我解释了吗？”

“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那你就尽快揪出了那个毁了我的男人！而不是说要我丢弃所有，跟你一起离开这里。”

秦知意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眸光一转，眯着眼睛，甚至怀疑地说道：“难道，真的会有男人不在意女子贞洁这个问题吗？”

秦知意的语气阴森，“还是说，这个男人压根儿就是你，只不过你就是一个懦夫，你根本就不敢承认！”

一字一句的质问，让高湛眼中的光芒一寸寸碎裂开。

他从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这些其实是最基本的问题，但是他真的没有想过。

“不，不是我。但是我真的不在意这些。女子的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只要你跟我走，以后我保证会对你好。”

高湛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所想。

他真的是抱着一片赤诚的心，想要让秦知意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