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东来壶儿口 决战赵计元 十
说不能这么算,即便知道这样问会不妥,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是他们的兄弟,可你也是我丈夫,你要我怎么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你留在这里等死?” 心安又不安,徐子东迎着布满泪花的眼睛,心痛莫名,强行憋住将落的泪水,故作轻松道:“张盼那小子除了讲故事还会作诗,有一次他说过一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以为那是故事里才有的东西,却不知……算了,你带太聪出去,别去找刘炎涛,直接回剑阁,有空去看看修武,以后……” 说着说着,泪水终是压抑不住,挂满脸庞,千言万语最终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诀别只在无声间,徐子东翻身上马,马鞭用力一挥,向西奔去。 谢燮停在原处,愣神中,忘记去抹眼泪。 突然,徐子东勒住马,大马原地掉头,他高声喝道:“谢燮,我喜欢你。” 无声坠下的泪水化为嚎啕大哭,谢燮捂着嘴,“我也喜欢你。” “哈哈哈”徐子东仰天长笑,“值了,这一辈子,值。” 战马再次掉头,向西绝尘,片刻消失在黑暗中。 呆立原地的谢燮收拾心神,没有去寻韩太聪,而是奔向刘炎涛所在的北山。 你要陪兄弟,我要陪你,这个家,我说了算。 山顶上,麴义放肆笑道:“听到没,都这时候了,徐将军还有心思打情骂俏,你们这些小崽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动作都麻利点,等打完这一仗,老子请你们逛窑子,省的你们眼馋别人有老婆,自己单身汉。” ———— 长天之上。 三十来岁的汉子似笑非笑,看得邓春琳浑身起鸡皮疙瘩,大手撩起肩膀上泛白的头发,要他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叫一个看上去刚刚而立的中年人老祖,这个口他怎么开得了? 如同看穿邓春琳的心思,那汉子朗声道:“我名邓九发,于两千一百三十六年前随李长生来此,皮囊皆是虚像,你叫我一声老祖,有何不可?” 邓春琳欲叫不叫,犹犹豫豫,天门外谢不言见缝插针道:“啧啧,两千多岁的老妖怪,该怎么叫?曾曾曾曾……祖父?想我谢家老祖都是黄土一堆,没想到邓家老妖怪居然还在世,老邓,还不快叫,我想叫都没机会。”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闭嘴。”邓春琳一看到谢不言就不舒服。 自称邓九发的汉子爽朗笑道:“谢小白,上次你来没好好招待你,是我没礼数,但你也没必要张口闭口老妖怪,来,进来坐坐,尝尝两千年的老茶如何?” 老剑神凌空盘腿,“我坐这里,你把茶送出来就行。”接着伸手一指那如镜子一般的石碑,“我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这碑上的文字刚好全认识,上次已经进去过一次,这次再进去,那把长生刀可不会再放我出来了。” “哼,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登门而不入,非是为客之道,这里不欢迎你,快滚。”没有双脚的人怒目相瞪,一挥手,想要强行关闭天门。 坚硬无比的剑匣横在门中,却被那一直向中间合拢的天地门户不停压迫,笔直的匣身弯出一个惊人的弧度,犹如一个拱桥,再有片刻,或许会断裂。 谢不言勉力控制剑匣,当日黑剑断裂之事他曾受重伤,这次剑匣再断,那便是他的死期。 正当此时,楚东流猛然挥出霸刀,恐怖的刀芒似要斩断天地,直接破入门户之内,将那不断合拢的天门再度劈开,黑色剑匣由弯变直,依旧横亘其中。 得人相助,老剑神压力大减,甚至还有精力打趣道:“有什么事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非要关起门来,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无腿汉子气不过,转头道:“小不点,老王八,助我关门。” 十来岁的年轻人没甚言语,自身后掏出一根鞭子,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动手,那耄耋老人却是横眉道:“姓周的,老夫再说一遍,叫我老王可以,别加一个八字,是不是要老夫给你长点记性。” 嘴上在骂,手上却不慢,一个巨大的盾牌不知从何处掏出,看那模样犹如龟甲一般。 无腿的汉子身形一动,空荡荡的裤管顿时裂开,露出两把剑,与他的膝盖连接在一起,左脚的剑稍长,右脚的剑稍短。 左脚轻轻抬起,剑尖直指老人的大盾,“天下万般兵器,你选什么不好,非要选个乌龟壳,不叫你老王八,难道叫你老乌龟?” “姓周的,你信不信我把你剩下的那一条腿也给你打折了,反正已经两千多年没用过,留着占地方。”耄耋老人威胁道。 剩下哪一条腿,那不就是?谢不言和楚东流相视一笑,突然觉得这天上人也没那么讨厌,说起荤话来和人间没啥区别。 夹在两人中间的邓九发轻哼一声,吓得争锋相对的两人同时收起兵器,深深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谢不言和面无表情的王千阳,知道今天想关起门来说话已经不可能。 越是这样,他越恨不得去把那李长生的坟墓毁去,把那石碑和长生刀全都丢到茅坑里,遗臭万年。 收起心中恨意,邓九发露出和善的笑容,大方道:“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