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有人力扛千斤
起数丈,重重撞在箭楼上。 背靠着箭楼起身,下方便是城门。 偷眼望向城门口白热化的混战,一个个死尸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他娘的,要是屈狐仝出手帮忙,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无胆鼠辈,老子怎么会带他出来?” 长枪驻地,徐子东咒骂着起身,等待着西梁甲卒的进攻。 “谢燮,老子要是死了,你会不会终身不嫁?” 一口浓痰混合着血水吐出,徐子东恼道:“到底是哪个孙子发现的?害的老子还要陪一条命。娘的,都已经打进城了,老子还要死在这里,真他娘的不值。”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 玄甲军卒又至,徐子东舞动长枪,再次收下三条性命。 “蚊子是不是死了?怎么半天没听到他的声音?”气喘吁吁的自言自语,徐子东心中一痛。 “啊。”悲痛之中又多几分力气,徐子东猛喝一声,单手持枪刺穿身前的西梁甲卒。 甲卒不止一个,又有两枪刺来。 这一次,徐子东再没力气闪避,干看着那长枪向着胸前刺来。 长枪还未刺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身前,一刀砍翻那两人。 徐子东意识有些模糊,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便昏厥过去。 就在徐子东猛喝的时候,一直躲在城门下的杜从文认出这个声音。 杜从文离开城门洞,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步跃上城头,赶在甲卒刺中徐子东之前,救下自家兄弟。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自家兄弟那满身的血污,杜从文滚出一行眼泪。 单手提起自家兄弟,杜从文一个纵身跳下城,将他放在城门处。 厮杀还在继续,钩镰军不愧是能和重戟一较长短的精英。 随着越来越多的东齐甲卒涌入,没有龟壳的孟拱尽显败势。 除开城门处的血战让孟拱招架不住,就连城墙上的争夺也是钩镰军占绝对优势。 屋顶上的弓箭兵被爬上房的钩镰军剿灭一空,再难有人能对城门处造成杀伤。 杨林并不满足于打败孟拱,数不清的钩镰军悄无声息的摸到玄甲军背后,将西梁人围困在那狭窄的街道上,看那架势今夜一个西梁人都别想走掉。 窄巷中的短兵相接,你死我活杜从文不关心,他只关心徐子东的安危。 城门处,徐子东背靠在墙上没醒,杜从文和陆道圣,闫振山蹲守在他周围。 身侧不断有东齐甲卒涌入城门,顺着城门向外一眼看不到头。 路过的甲卒都是震惊的看着城门下站着的那人,投来无比崇敬的目光之后,才去向关内的战场。 “咳咳。”几声咳嗽让杜从文心中一喜。 昏迷过去的徐子东慢慢醒转,耳中还有厮杀声,睁开眼却迎上杜从文那憨笑的脸。 伸手想要去摸发疼的脑袋,手却有些不听使唤。视线有些模糊,只觉眼前有两个杜从文。身上的疼痛直往心中钻,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也是第一次在鬼门关走过一回。 徐子东连晃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 耳边的厮杀声依旧那般熟悉,身前的脚步声仍是那般厚重,眼睛中杜从文的模样还是没变。 徐子东这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转头望向左边,微弱的火光下,死尸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痛苦。这样的场面早在一次次打扫战场中司空见惯,不会再让他有半点害怕。 转头向右,闫振山烧起的大火让城门处异常明亮。 突然,徐子东像是忘记疼痛一般急速起身,双目流露着和过往甲卒一般无二的震惊之色。 眼前的一幕,曾让杨林转悲为喜,曾让孟拱跌落眼珠,曾让东齐和西梁相杀的甲卒惊为天人。 这一刻,终于轮到他徐子东骇然失色。 虎牢城门之下,有人力扛千斤。 那人腰板笔直,一肩顶着千斤铁门不让它落下。 双脚已经入地三寸,双手扶着铁门不断发抖。额头处汗珠闪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神色颇为痛苦。 他却依旧咬着牙,顶着那十数人也不一定扛得住的大铁门。 这一刻,徐子东终于明白,为什么千斤门坠落,杨林依旧可以进城。 终于明白,为何没有在厮杀中看到屈狐仝的身影。 原来他在这里,为钩镰军扛起一条通路。 扫过战场局势,眼见大局已定,徐子东冲着屈狐仝道:“前辈,放下吧!” 从杨林进城开始算起,屈狐仝扛着这道门将近半个时辰,体力已经快要耗尽,若不是看到钩镰军还未完全入城,屈狐仝早就想放下肩上的铁门。 闻听徐子东言语,屈狐仝再不硬撑。双手拖住铁门底部,猛然发力,千斤铁门向上抬高几分。 杜从文急忙推开还在往城中奔行的甲卒急切道:“退回去,退回去。” 甲卒不明所以,虽然疑惑却也听话的向后退。 只听屈狐仝怒吼一声,双手脱离铁门,身体向城内一滚。 没有屈狐仝顶着,那铁门重重砸向地面,砰的一声巨响,卷起无尽烟尘。 近在咫尺的徐子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