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求知之心】
分担家务了,就算上学了回家也是要帮着打猪草喂猪的。
打完猪草和祝莲他们去喂完了猪,祝翾又去鸡棚喂鸡,喂鸡过程中因为淘气摸了一把母鸡的尾羽还差点被叨了一下,祝翾很生气地骂鸡:“你下的蛋我又吃不到,我好心喂你,你还想要啄我!坏鸡!”
孙老太看见祝翾居然在和鸡吵架,忍不住刺几句:“你上的什么学?不上学还会跟人吵嘴,上了学倒变得会和鸡吵架了!”
祝翾无所谓地走开了,祝明也在旁边看见了,有点想收回之前夸祝翾是“天生圣贤”的话。
干完了活,天已经黑了,一家人吃过晚饭,洗碗洗漱完,结束了一天的日常。
可是祝翾到了要睡的时候,却不肯睡觉,她摊开新教材想要再往后自学一点,但是她屋里的蜡烛只有一根,烧完了就没有了。
祝莲看见祝翾蹲在小板凳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对着窗台上的烛光看书,见烛火快要燃尽了,于是拍了拍祝翾的肩膀,说:“你不要再看书了,该睡觉了。”
她瞥见祝翾的教材和自己当初的不太一样,连忙凑过来翻看,祝莲一边翻一边说:“你这个书编得好,注解什么的都有,不会叫人脑子学得雾蒙蒙的。”
于是祝翾趁机拉着她姐姐多教了自己几个字,蜡烛彻底熄灭了,祝莲不肯陪她了,叫她赶紧睡,祝翾于是才恋恋不舍地把书放起来,躺在床上。
她在黑暗里叹气:“要是我有很多根蜡烛就好了。”
祝莲笑着说:“那也不能够,书还得白天看,夜里烧一屋子蜡烛都会伤眼睛,所以阿娘宁愿早起对着天光刺绣,也不会夜里熬几针。不少绣娘和文人就是不注意,把眼睛熬坏了的。”
“嗯。”祝翾觉得祝莲说得有道理,眼睛只有一双,知识什么时候都能学。
于是第二天祝翾又爬得很早,天光乍亮,她就麻利地收拾了自己,自己学着给自己编了头发。
在她之前醒来的只有孙老太和祝老头,祝老头今天起得早是因为还要打扫猪圈,打扫完身上难免染上猪圈的味,所以早上另要擦洗一道,孙老太为了给他擦洗起得比平时做早饭更要早,就是为了烧一锅热水供老爷子擦洗。
孙老太一面烧锅一面瞧见探头探脑的祝翾,说:“你今天也不是第一日上学,又因为兴奋起早了?”
祝翾观察着大父大母的动静,不由眨了眨眼睛,发自内心地说:“大母,原来你们一天有这么多活要做,真辛苦!”
“不做活,怎么给你们这一大家子吃饭?”孙老太没好气地说,祝翾又坐在了八仙桌上,摊开教材,开始超前自学识字,然后在桌子上用清水描红。
“你起那么早,就为了这个?”孙老太不解,怎么会有孩子发自内心地上进爱上学,她从小到大见到的能去上学的都是怕上的,祝翾这孩子生得奇怪,不该她喜欢的东西偏偏喜欢。
祝翾练完字,等到大母早饭做好,祝家一桌人吃毕,祝翾就自己背着斜挎包孤身去上学了,夜里下了一场小雨,早上地里还是湿漉漉的。
祝翾怕弄脏阿娘新纳的鞋,于是将阿娘纳的布鞋拎在手心里,又穿了一双旧的草鞋走在地上。
地上的泥还有些烂,家里有牛或者驴的人家基本都能拉个简单的货车进镇赶集,为了车轮子好走,这些人家喜欢挑些石子块铺在路上,却又铺不齐整,下雨天混在泥地里,倘若赤脚走上面一脚踩进石头尖也是有的。
以前祝翾就吃过这种亏,乡下孩子小时候都是赤着脚到处瞎走,下雨天最耐穿的还是草鞋。
她穿着草鞋一深一浅地在泥泞里的路上走,沈云在后面看见了朝祝明:“今儿地滑,别把萱姐儿摔了,你不送送她?”
祝明摇头道:“不送,上学走个路都要人送,我不在家了,家里哪个还有功夫送她?”
地上还有新长的青苔,祝翾走惯了这些路,知道避开容易生青苔的地方,她一面在路上走一面在心里默默记诵她提前自学的那些字形,路上看到一草一木都在想它们的名词是什么,该怎么写下来,但是大部分她都是不会的。
祝翾不由在心里叹气,我连眼前这一草一木都不能探究明白,如何能够像先生希望的那样飞很高呢?
经过河边的人家,祝翾又隔着水听到了里面的叫骂声。
祝翾家靠着河这边,邻居住河那边,中间就一个木桥,两边以河为界没什么交集,他们那边的人家去镇里也是那头的路,不会过木桥这边来。
但是祝翾知道靠她家最近的河对面人家是什么情况,当家的是一个凶巴巴的妇人,她大母跟这样的比起来几乎可以算得上温柔了。
妇人姓什么,祝翾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夫家姓刘,丈夫征兵没死,却断了一只手回来,失去了部分劳力,脾气也变差了,残疾了直接变成得跟大爷一样,还常喝酒打妇人。
于是妇人孤身一人撑起家业,脾气很泼辣凶悍,常为了河边上种菜的弯子地盘与孙老太吵架,两个妇人有时候隔着河对骂,孙老太就称呼她是“刘家的”。
刘家的有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小子,偏偏没看住摔跛了腿,刘家的男人便确信他家男丁断手断脚都是刘家的克的,常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