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你本人吗
《留鸟》,他那时为了查找这个世界的文学书籍,可谓博览群书。 听柳敬亭背出自己得意的句子,弥琥的怒气也烟消云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两年前写的了,现在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看。” 柳敬亭笑着说:“常见,我也有类似经历,有时看之前自己写的东西,都会起鸡皮疙瘩,后来为什么不写了?” “因为我发现自己更擅长评论和发掘新书,比如你的那本《龙虎斗京华》。” “游戏制作,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估计你也看出来了。”柳敬亭十分谦虚。 “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会想着写那样一个故事?” “我从小听爷爷说七侠五义的故事,心向往之,就盼望自己将来也能塑造出一些大侠和英雄人物,可是我又发现我们现在流行的武侠故事普遍有些老套,叙述故事的方法和技巧还停留在民国时期,你想啊,现在已经是新世纪,新时代,什么都在翻新,为什么武侠故事不能与时俱进呢?” 柳敬亭这番话放在前世自然是陈词滥调,不值一提,可是放在这个文学作品严重匮乏的时代就显得别出心裁,当然,主要是他不能告诉弥琥自己是穿越而来或者是一梦开窍这种话,就云山雾罩地忽悠呗。 弥琥听完这番话,果然对柳敬亭再无怀疑,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尚显稚嫩的男孩,说:“你想如何创新?” “说来话长,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聊吧。”柳敬亭要把那些书写出来,首先是要跟一家出版社拉上良好合作关系,当然,他那些故事一旦出世,自会有出版社来联系他,不过未必哪家出版社都有弥琥这样漂亮好看的编辑啊。 两个人在凉亭里坐下,柳敬亭继续兜售自己的文学观念,以问开头:“你觉得一本小说里什么最重要?” 弥琥像学生一样,想了一下,说:“情怀,文笔。” 柳敬亭微微一笑,说:“我却认为是趣味,一本无趣的小说,无论你怎么情怀,怎么文笔,都不会有人去看,如果没读者去看,你的情怀和文笔又有什么意义?” “你这是流行文学的观点,太商业了。”弥琥说道。 柳敬亭摇摇头,说:“其实两者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可以统一的,孔夫子说诗歌要兴、观、群、怨,其中这个群就是指有读者关注嘛。故事理论太深,难免曲高和寡,没有观众,道理有什么用,如果能深入浅出,不是更好?” “很难。”弥琥以新锐和犀利著称,她对柳敬亭的话多半是认同的,不过她要引出柳敬亭更多的话,需要表达这种相反的态度。 “其实不难,中国四大名著基本都做到了这一点,特别是红……” “四大名著?”弥琥疑惑地问道。 柳敬亭咽了一口唾沫,猛然想起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四大名著,《二十四史》倒是有,他们学习《三国志》,却不知道《三国演义》,他们知道唐僧取西经,也听过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却没有看过《西游记》,四大名著除了一本《红楼梦》其他三本全是累积性的作品,是后人对前人传说和零散故事的一种梳理和演绎,显然这个世界还没有人做这项工作。 “恩,是啊,再过几年,你就会知道,总之我要表达就是,脱离人民群众的文艺作品未必就是好作品,我要写的故事,既要阳春白雪,又要下里巴人,老少咸宜,全民狂欢。” 弥琥看着柳敬亭,神色微变,包括周道然总编在内,她还没遇见过一个人可以在文艺理论的辩论中完全压制住她,眼前这个中学生,无论词锋还是已有的作品,都显现出勃勃的野心,令自己无从反驳。 “那你接下来的作品有了构思了吗?”弥琥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要跟这个作者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恩,是关于七把剑的故事,”柳敬亭微微一笑,说:“天山飞雪,七剑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