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的耳朵和尾巴

提纳里刚来到这个世界, 是被东都大学的科研助理叫醒的。 “提纳里老师！”有人轻轻推了他一下：“提纳里老师，您快醒醒，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提纳里缓缓睁开眼睛, 脸埋在胳膊里，整个人还有点迷糊：“嗯, 什么讲座？” 上一秒他还在沙漠，对着远处的绿洲望眼欲穿, 整个人……不对，整个狐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的。 “您忘了吗？您之前答应过帝丹小学的校长，给一年级的国小生做一次和植物有关的公益讲座。”青年看了一眼手表：“您现在该出发去米花町植物馆了。” 提纳里撑起脑袋从桌子上爬起来, 甩了甩头，清醒后看向叫醒他的青年。 看上去平平无奇，根据他脖子上挂着工作卡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助理兼学生。 那应该和柯莱差不多。 “你说的公益讲座——” 他刚想继续套话, 看到青年身后立在墙上的镜子, 话音忽然卡壳。 镜子中的人和自己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头发上却光秃秃的。 他的耳朵呢？他那么大的两只耳朵去哪儿了？！ 还有他的尾巴，怎么也不见了！ 提纳里猛地扭过头, 惊悚地看向自己的尾巴, 又看了看镜子, 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尾巴还在。 他摇晃了一下尾巴，看着脱落的尾巴毛慢悠悠地从半空中落下, 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手心出现了温暖柔软又有弹性的、毛茸茸触感。 提纳里试探性地用指尖捏了捏耳朵。 太好了, 耳朵也在！ 这一连串对着空气的操作让助理十分不解, 随即老师的一个问题又把他问住了。 提纳里指着自己的耳朵：“你看这是什么。” 研究员强忍着不露出迷惑的神情。 作为学生, 随时被老师逮住提问是常有的事。在他的理解里, 提纳里指着头顶问他这是什么, 一定不是简简单单“是什么”的问题。 提纳里老师一定是考校他的知识储备！ 科研助理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开口：“78.1%的氮气，20.9%的氧气，以及0.939%的其他气体。” 提纳里：“……” 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他应该看不见自己的耳朵。 这个世界大概也有自己的规则或者意识，能够自动屏蔽掉普通人眼里那些不合理的存在。 提纳里抖了抖耳尖，彻底放下心来。 “你刚刚说的那个讲座是在植物馆？”他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吩咐助理：“帮我找出植物馆现有的生物档案，要快一点。” “是！”研究员立正站直，随后用办公室的电脑调出档案并打印出来，交给提纳里。 提纳里翻开厚厚的档扫了一眼，随即站起身：“走吧。” 助理开车送提纳里前往植物馆，路上提纳里翻阅了一遍档案。他看东西的速度很快，用一目十行来形容完全不夸张，看过的东西也直接记在了脑子里。 这个世界的动植物虽与提瓦特有诸多不同，但很多研究手段和学术名词并没有改变，他参照这份生物档案，用最快的速度做着归纳学习。 教令院天才层出不穷，而提纳里即使在众多天才中也是相当瞩目的那个。 深厚知识储备加上触类旁通，让他在不到一个小时的行程里将档案熟记在心，所有植物和伴生动物即使不看文字材料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其实还有很多知识是目前的他无法理解的，总之先记下来，把讲座应付过去，其他的之后再说。 提纳里应邀在教令院做过几次讲座，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提纳里老师，我们到地方了。” 科研助理要将车开进去时，被提纳里阻止了：“我们走着进去。” 玻璃温室外面也有很多植物，提纳里想瞧一瞧。 科研助理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老师是担心汽车排出的气体影响道路两旁珍稀植物的生长。 青年肃然起敬。 果然，提纳里老师是真正热爱植物的人！只有纯粹的热爱才能在植物学家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吧！ 我也要向老师学习才行！ 他仿佛受到了鼓舞，暗暗握住拳头。 提纳里奇怪地瞥了一眼不知为何热泪盈眶的助理，随后走下车观察着路边的花木，并将其和刚刚看到资料对应上。 【多花紫藤，别名日本紫藤，落叶藤本，分枝细软茂密，树皮赤褐色，羽状复叶长20-30厘米，是豆科紫藤属植物，喜阳光，耐干旱，不择土壤。】 【乙女百合，高30-50cm，卵形鳞茎，广披针形叶片，开花多在6-8月。】 …… 提纳里环视一圈，对这次的讲座内容基本就有数了。 很好，能应付得来。 提纳里点点头，走进玻璃温室。 讲台附近的角落里摆放着很多塑料小花盆，还有一袋种子。 带队老师面带微笑跑过来迎接，同时提出了一个请求：“提纳里教授，我能把讲座内容实时拍摄传到网上吗？学校组织的活动需要宣传，家长也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听讲座能学到什么。” “可以。”提纳里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同意对方拍摄，除配合学校工作之外，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个世界的网络和须弥曾经使用过的虚空终端有几分类似，目前他还不清楚上哪儿找旅行者，刚好可以通过这次的讲座视频让对方看到他。 注意到提纳里看向花盆和种子的视线，带队老师解释道：“那是番茄种子，讲座结束后就会下发给学生，开学后他们每周都要上交番茄生长日记。” 提纳里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科研助理帮他戴好麦，他试了试声音后问带队老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