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渍

帕雅铂金公寓地下停车场。

“二舅，你一路上拉拉个脸干啥呢？”

陈方停下车，瞅了一眼身边儿坐的小丫头，没点着的烟在指头缝里来回打转。

阿兰终于和她妈妈成了邻居，陈方抱着苏苏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在坟头慢慢淡去，一路上他都没说话，闷头把车停回了阿兰家楼下。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不得劲儿！”陈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上次毛玻璃是这样，这次阿兰也是这样。

短短几天的相处要说当朋友吧也谈不上，就是知道了他们的故事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自己和二狗子虽说替他们办了点儿小事儿，但也确实不能改变什么现状。

屁用没有！

苏苏眨巴眨巴眼睛，小胖手搂上了陈方的手臂，“奶奶原来和我说过，心地善良的人才适合做掌灯人。二舅是好人，送走魂魄的时候才会不开心。”

“你少给我戴高帽！用得着老神婆夸我？要不是她，我能半夜上坟山……”

“不许叫奶奶什么、什么老神婆！”小丫头一副要咬人的模样，张牙舞爪的就往陈方脖子上够。

“得了得了，赶紧走，上楼收账了！”陈方被她闹的也乐呵起来，“干这么几天，咱多少也得收点儿精神损失费。”

再次走进阿兰家，看着卧室床头的那个相框，陈方冷不丁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收钱办事儿，哪儿来那么多矫情！真要挨个魂儿都共情，自己非得成神经病不可。

好好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儿，可不兴玩悲情韩剧那一套……

来到书房，阿兰的书架上放着不少文学类的书本，她从小就有往书页里夹零钱的习惯，陈方找到放在第三层的小王子，里头果然和阿兰说的一样，夹着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

手指头刚摸上支票，一旁的苏苏忽然转了转大眼睛，“二舅，功德币收到了，25点！”

陈方一蹦老高，“咋才25？！冥币汇率咋算的！”

“功德币和客户给咱们的谢礼不是对等的啊。”苏苏笑眯眯的从小挎包里摸出自己的玉簪子，“功德币是根据魂魄委托的任务来评估的。”

陈方撇了撇嘴，想想好像也是。

上次毛玻璃那一单二狗子说收到了38点功德币，自己光想着玉坠子肯定不值十万块钱，忘了算计难易程度了。

阿兰这单其实真的挺简单，送围巾给继父、看她妈妈的坟头，最后入土为安和她妈做邻居，哪儿有毛玻璃那次凶险？

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得了十万块钱，也完全超乎了陈方的预料。

客厅的桌子上放这个牛皮纸袋子，上次来的时候自己就看见这东西了，陈方打开袋子拿出里头的两份签着邱兰名字的文件。

财产捐赠书、念安山墓地合同

阿兰在决定把自己的命交到沈博山手里之前，就已经处理好了后事，这套公寓和甲壳虫都捐给了她妈妈邱璇生前所任职的美术学校，一毛钱也没给她继父留下。

财产捐赠书从签署之日起，一年之后就会有律师开始办理倒不用自己操心了，至于念安山的墓地合同……

哎，阿兰彻底消失前说了个地址，那哀怨的小眼神儿实在是叫人没法儿拒绝。

陈方打了个哈欠，瞅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有啥事儿都睡醒了再说吧。

折腾了一整天，二狗子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带着要送给阿兰继父的小围巾回到保安室，唐叶住的单间门关着，陈方也不好敲门进去，只能把熟睡的小丫头放到自己的钢丝床上，独自回到监控室窝了一夜。

……

“小陈、小陈？快醒醒！”

陈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秦老太太鬼鬼祟祟，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我说奶奶诶！周扒皮是不是您家亲戚？这会儿才几点呐……”陈方苦着脸往窗户外头瞧了一眼，天才刚刚见亮，她大早上的不去晨练，跑自己这儿来干嘛。

秦老太太一拍陈方的脑门儿，压着声音凑到他耳边。

“我告诉你，咱们马鹿塘要出大事儿了！”

“昨天你咋不接电话呢？我打了几十个电话给你都是关机！来保安室找小唐警官她也不在！”

陈方眨巴眨巴眼睛坐直了身子，昨晚上自己又挖尸又去坟地，不把手机关了咋行……要来个电话，别说震动了，就是闪点儿亮光都非得把自己吓出个好歹来。

不过唐叶昨晚没回来？

“咋了啊？昨晚我和朋友出去喝了一杯，不到三点就回来了。”

秦老太太眼神闪烁，蹑手蹑脚的把监控室的门儿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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