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兄弟相对
“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唉!不能提,不能提。” 王里本来是想抱怨,重归封闭生活的不适应,可辛吾很冷静,提醒他:“正好,潜下心来,把最后一稿完成。这下咱们再没理由躲闪、拖延了。” 好吧,难兄难弟又开始坐在桌前,面对面,死嗑论文最后一稿了。 “你说,如果我们假设一下,这次疫情对于我们现在的地球人来说,是一场全体性的生物性打击,那发起人到底是谁呢?是我们地球人自作自受,受到因果报应呢?还是地球根本就是一个有生命意识的整体,正在进行自我除菌———咱们就象寄生在它表面的细菌,你看,从外太空拍到的地球照片上,哪能看得到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呢?”王里把笔头放在嘴里咬了几下,然后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侧边,看向辛吾,问道。 “都有可能,你说的是一个‘叠加效应’。没有无缘无故的果,也没有毫无来由的因。这都是看问题的这个‘看’的视角是谁,用什么方式来‘看’来判断的,而就算是不同种的看法综合在一起,都叠加成一片混乱了,都没有办法说清楚整个事情的全貌,而如何能抓住事情的本质,才是最厉害的,就像唐三的那双‘紫睛魔瞳’,能透过幻象看透最核心的‘真实’。”辛吾认真回答了一通。 “嗯,你上一次的论文被胡头儿踢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好好争辩一下,就把刚才这套理论,给他老人家说说,或者就直接过了呢?”王里边点头赞叹,边又顺便把手边的一瓶酸奶攥起,把吸管往嘴边凑过来,狠狠吸了一大口,给自己提神儿。 “胡头没说错啊!我刚才说的哪有一句是我自己的?全都是前人的总结,叠加效应是那个著名的‘薛定谔的猫’,不死不活,或者说既死又活;因果论是佛家的;视角转换是牛顿的;一片混乱又是‘熵’的理论;连‘紫睛魔瞳’都是唐家三少的,我除了把他们所说的全都凑在了一起讲,有哪一句独有的思想是我辛吾本人说出来的?又有什么脸和这些人并提呢?想想自己,还真是一脑袋的‘熵’呢!唉———”辛吾对自己看得很清楚,并没有随着好兄弟的鼓励,忘乎所以。 “这个嘛!是事实,不过,毕竟咱们还都是普通人,比起著名的科学家、哲学家,当然不能拿豆干儿当正菜了。但是,他们讲过的,就像你说的,未必就已是全貌,世界这么大,历史这么长,就算是把全世界自从有人类以来所有最聪明的人的所有智慧加到一起,也不能把全部的世界真理都讲完吧!肯定还有很多未知和空白点,可以有咱们的机会,去试一下,补一下bu,顺便说不定就有了自己的新发现呢!”王里对鼓励的深入,还是有一套的,“所以呢,咱们不妨这样想:就当他们这些厉害的人厉害着,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死了,也不可能再活过来,再和咱们去争这个‘创新’的机会了,是不是?所以说,就算当今在世所有的大家放在一起,也数量有限、时间有限、精力有限,咱们还一定是有机会的,可不要小看自己。尤其是这一次疫情,把全地球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从一代又一代人无聊的经济建设、分分合合、打打闹闹,回归到了最基本的‘怎么活着’,就象我爸说的,无论在哪个时代,人总是要吃的:吃好了,自然身体好;身体好,自然心情好;……” 王里还没有说完,辛吾说接下来说:“‘心情好,自然一切都好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好喝好,能吃是福,减什么肥啊!’你爸的名言你都说了无数遍了,你还真不烦啊!” 王里笑着把一口就被吸空了的酸奶纸包装盒一把捏瘪,投篮式地一个完全的完美的抛物线,准确地扔进了宿舍门口旁边的垃圾筐里,然后说:“减!要减的,看,我都改喝酸奶了,这个助消化。” “不过,你看咱们这状态,是越来越‘熵增’了:环境封闭,越来越无序。”辛吾环指了一圈不再用人来检查卫生状态的宿舍,这些天是越来越混乱了:被子不叠,衣服不洗,窗台都积了一层灰了,投篮不准的零碎垃圾在垃圾筐边散成一片。 王里是多聪明的孩子,一听到辛吾在点眼药水,就知道自己这些天是有些懒散了———话说,这为什么卫生就一定要胖里儿来做呢?都怪这刚进宿舍的第一天,他表现得过好,把宿舍收拾得像模像样,还时不时来个插花添香的,于是,他就成了这宿舍里天然的“环境维护者”。于是,立即起身,先把垃圾都扫到筐内,再把被子拢齐了,至少不要垂吊下来;再洗了洗抹布,把窗台上好好擦了一遍;又把书桌也擦干净,再把早已干枯了的花连罐一起扔掉,再把桌上的食品全部收掉,放到食物储物架上;最后呢,整个桌面,就只剩下了两人的笔记本电脑和两只茶杯、两个手机、两堆书本。 经过这一番收拾,辛吾赞叹道:“里儿啊!这才是‘人类社会和自然环境要达到长久和谐发展,必须减少自然环境熵增,减少对自然环境负熵流的攫取。’看看你刚才的那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减少了我们对自然环境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