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4 天荣卫尽
夏昭衣没有马上回答,目光先看向詹宁。 詹宁赶忙用眼神回她,试图让她知道,他什么都没说。 夏昭衣则是在想詹宁说的那句话,他说,沉冽一直都在喜欢她。 如果是真的,那么告诉沉冽是聂挥墨伤得她,沉冽会不会关心则乱,去找聂挥墨麻烦? 夏昭衣想了想,道:“你先答应我,先不要管此人,河京如今局势太乱,我怕直接牵扯入其他势力后,会更乱。” “其他势力”四字,让沉冽心中似有人名浮现,他点头:“好,我答应你。” 夏昭衣道:“聂挥墨。” 果然是,沉冽黑眸微敛,几乎怒意掀顶。 “也不算是他伤的,他迄今不知我有腰伤,所以下次碰见,他应该还会忌惮我,不会贸然出手。” 默了默,沉冽沉声道:“现在要如何治?只需静养吗?” “别担心,”夏昭衣忽的一笑,唇角莞尔,“我自己会医术,我治得好这腰。” 詹宁忍不住道:“可是二小姐,都说名医不自医,您这……” “无妨的。”夏昭衣道。 詹宁轻叹:“好吧。” 沉冽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她的皮肤清透白亮,平日面色红润,加之她性格干脆清爽,性情大方明朗,一身傲骨清华,故而观其风姿,颇为英气飒爽。可是若一生病,无论她怎么外露从容平静,也会有藏不住得倦怠和恹恹。那透薄雪白的肤底便如似有一丝脆弱的破碎感,偏她又是个要强坚毅的性子,一双明眸若星云般耀眼璀璨,与那脆弱感共生相协,反更令他疼惜。 夏昭衣看向詹宁:“店里可还有多余房间?” 詹宁道:“有的。” 沉冽立即道:“阿梨,我需得回去,今夜不便住这。” 夏昭衣看向廊道墙面上的窗灵:“可是都这么晚了。” 詹宁适时道:“是啊,沉将军对我家二小姐真好,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看望。” 沉冽澹澹抿唇,一丝极浅的笑,看回少女,黑眸认真专注:“我非有意要将你吵醒,知你情况尚好,我便也安心。你好生休息,河京之局势你已排布得天衣无缝,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好。”夏昭衣笑道,眼眸明亮。 待回房,夏昭衣没有马上回床上,她悄然走到床边,轻轻推开窗扇。 她知道沉冽不是从这一边离开的,她要看得,是天上的云纱和星子。 夜实在太深了,他今日不是去泛舟游湖,喝茶赏景的,虽不知他具体忙什么,但风雨在即,他定一日都在奔波。 而权谋之事,需时时动脑,定观全局的同时,还要保持高度的机警。 如此高压下,铁打的人也不会不知疲累。 他该是好好休息的,还要特意自玉桂街往御街来一趟,与她前后说得话,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 而若非她开房门出去,可能他都见不着她,就为了……来问一问她的腰伤。 夏昭衣轻轻叹惋,望着天空小声道:“傻子。” 第二日的天空仍密布乌云,清晨潮雾大气,那些白色的纸钱黏在地上,再被脚印一踩,凌乱肮脏,湖了满长街。 杜文平打着哈欠,从宫里出来,困顿得都是眼泪。 轿子停在宫门前,入轿子时,他停顿了下,看向身旁“轿夫”:“你需得回去同阿梨姑娘说一声,皇上开始查章俊的下落了。还有一家什么米粉铺,不知是否与阿梨姑娘有关,据说,燕云卫的一队兵马在那不见了。” “轿夫”是夏昭衣留在他身边负责送信的,已跟了他好多天,闻言道:“我家娘子提过这事,她说,不必担心。” “这……也好吧。”杜文平说道。 随着他的轿子离开,两旁的宫门大开,几队兵马狂奔而出,朝各个方向跑去。 杜文平在轿子里眉头紧锁,他守了一夜,着实困乏,但这会儿深感害怕。 如今无人比他更近皇帝,也更近皇帝的情绪。 近日事态频发,一下子金吾卫和燕云卫不见踪影,一下子朝堂几大重臣离奇消失。 还有跑得干脆的荣国公府世子,人走楼空,跑得干干净净。 而最让皇帝崩溃的,是陆明峰的背叛。 今日,陆明峰就要赴刑场了,皇上的情绪不大动,几乎不可能。 杜文平闭上眼睛,这皇上啊,他既怕他怒,又怕他喜,更怕他悲啊。 午时,陆明峰被押赴东口刑场。 沿街百姓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摩肩擦踵。 除却陆明峰,天荣卫副将娄春平和司阶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