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吃菜持斋以灭魔
神鹿洲墨漯国,如今版图不算小了,几乎已经对青泥国形成合围。 若是没有一座倾水山,恐怕青泥国早就被吞并去了。 一封上告白鹿城的文书终于返还,所以墨漯国京城,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已经二月初了,要赶在三月上巳日举办祭奠,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了。 白鹿城那边儿,已经准了墨漯国上一层台阶,成为墨漯王朝。本以为龙丘家不会批准,所以墨漯国压根儿没有准备。结果文书寄回时,居然写了个准字,而且是龙丘棠溪亲笔。 早朝时,一群臣工都在拍马屁,因为他们知道,自家皇帝曾经与中土那个狗日的以及大小姐有旧。 神鹿洲人,哪怕是蓌山修士,对龙丘棠溪的称呼,都只会是大小姐。 而整座神鹿洲,都为大小姐喜欢上了那么一个烂人而惋惜。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他娘的的是老牛窜稀落下的牛粪。 也不晓得大小姐怎么想的,龙丘家怎么想的。 被变着法儿拍马一个早朝的司马禄洮,回到书房之后,忍不住一脸苦笑。 得意忘形说的是什么?皇宫给人一巴掌拍烂才多久?忘啦?! 龙丘棠溪亲笔写的准字,份量自然是有的。 因为早在龙丘棠溪降生之初,龙丘晾就曾撂下过一句浅显易懂的言语。 “龙丘家,我龙丘晾说的话就是真言,我闺女说的话,做的事,与我亲自做的说的是一样的。” 所以白鹿城龙丘家,甭管你辈分儿再高,龙丘棠溪心情好了,你喊我名字可以。要是心情不好,管你什么大长老小短老的,烦劳叫我大小姐! 可在司马禄洮这边儿,不被龙丘棠溪提剑来要个说法儿,就已经很不错了。 惆怅之时,有一道身影凭空出现,笑着开口:“陛下何必忧愁,龙丘家毕竟只是龙丘家了,神鹿王朝早就一去不返。” 司马禄洮沉声道:“国师,我写个禅位诏书于你,你来当这个皇帝行不行?” 老人笑着低头,“微臣不敢,陛下莫要说笑了。” 可接下来,老人递来两道圣旨,唯有一字之差的两道圣旨。 老人微笑道:“陛下,旨意已经拟好,但国教是取名明教还是明尊教,还得陛下定夺。” 司马禄洮阴沉着脸,一把推开圣旨,沉声道:“都写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国师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话锋一转,司马禄洮冷笑道:“那以后,朕是不是就得称呼国师为教主了?” 老人一笑,弯下腰,轻声道:“陛下折煞微臣了,无论如何,微臣都是墨漯王朝的国师。既然陛下不想管,那就叫明教好了。” 说着,老人又取出一道圣旨递去。 “国教教义为清静、光明、大力、智慧,想必陛下也无异议吧?那就烦劳陛下明日早朝,引领诸位臣工于大殿之上吃菜事魔。” 司马禄洮眉头紧锁,一手握着砚台,沉声道:“知道了。” 老人笑道:“那微臣这就退下。” 老迈身影消失之时,司马禄洮狠狠将砚台甩落地面。 年轻皇帝面色灰暗,冷笑道:“连我这个皇帝,都要去吃菜持斋以灭魔?” 可他往窗外看去,他的御花园里,已经立起来了一座神像。 司马禄洮又看了看桌上所谓教经,痛心疾首道:“伪经妖像,误我国民!” 如今的墨漯国,吃菜事魔已经成了习惯,各地都有明使,甚至明使一出,地方父母官说话都不起作用了。 那些个妖庙侍奉的所谓教祖太平道人,在他看来,就是妖道! 庙中香火鼎盛,塑像是个身披黄衣的老道。 百姓得病不知吃药,喝符水以治病?那些个炼气士,会拿那种能治病的符箓给寻常百姓用吗?! …… 有个搭乘渡船,从瘦篙洲启程打算往离洲去的中年人,此刻正处于一片大海之中。 他站立甲板之上,夜色寂静,天地间唯有一片黑暗。 他探头往下方海里看去,随后又伸了伸手指。他知道自己的手指在前方,可只以肉眼观瞧,就是看不见。 有个年轻女子提着狐裘走出,去到中年人那边儿,轻声道:“师傅,你受了伤,海风凉,还是回去歇着吧?” 年轻女子随师傅姓,姓陈名文佳,是陈桨至今为止,收取的唯一一个弟子。陈文佳早已是武道琉璃身,但过了两百岁,所以不在天骄榜单评选之列。 至于那中年人,正是受刘景浊之邀去旸谷的舟子陈桨。 别说,一别有十年了,还挺想那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