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鹜要不要吃鱼?会吐鱼刺吗?”江鹜比谈雪案小两岁,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奶奶的语气都变得轻柔了一些。 江鹜把碟子递了出去,“我会吐鱼刺。” 谈雪案不紧不慢,面色如常地往嘴里喂着汤,乡下自己家里养的走地乌鸡,不仅没有肉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谈清晖将挑光了刺的鱼肉夹给谈雪案,谈雪案扫了一眼那块雪白的鱼肉,又扫了眼一旁也在专心致志挑鱼刺的江鹜,他记起来,江鹜是特别会挑鱼刺的。 不论是江鹜的手还是江鹜的舌头,似乎天然就知道怎么轻易捋出鱼刺,书里,只要是他和江鹜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桌子上又正好有鱼,江鹜都会自觉承担起给他挑鱼刺这项工作。 谈雪案忍不住再度去看江鹜的动作,看见对方鱼刺挑得又快又干净,谈雪案在心里咂舌,原来江鹜从小就很擅长挑鱼刺啊。 “哥哥要不要吃?”江鹜被谈雪案看了一会儿,察觉到了谈雪案的眼神,都不等谈雪案回应,那块被挑干净鱼刺了的鱼肉已经到了谈雪案面前的碟子里。 “……”谈雪案无法拒绝,“谢谢。” 用完晚餐,谈清晖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江鹜主动站起来帮忙。 余珰和童珍则讨论着明天做什么样的蛋糕。 余珰:“芋泥就算了,雪案不喜欢芋泥。” 谈雪案靠在椅子上,他挠挠脖子,虽然擦了花露水,但脖子还是痒。 童珍看着跟在谈清晖屁股后面,忙得满头大汗的江鹜,扭头问余珰,“阿鹜喜欢吃什么?我明天再给他做一个小蛋糕。” “等一下,”余珰跑回客厅,取了手机,她讪笑着,“雪案的习惯我倒能都能记住,阿鹜的我还得翻翻备忘录。” 谈雪案晃了晃小腿,椅子有点高,他现在还碰不着地。 他记得,在书里,余珰只记得江鹜的生活饮食习惯,被遗忘的反而是自己。 在被冷落的漫长的十年后,在蛙鸣不断的乡下,谈雪案第一次品尝到了些微幸福的滋味,他其实一直都很容易满足。 现状证实,在不被剧情控制的情况下,父亲和母亲都会选择自己,偏爱自己,所以他们也并非不是不可原谅。 谈雪案再次挠了挠脖子,他感觉痒得越来越厉害了,“妈妈……” 余珰扭过头来,谈雪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痒。” 借着调亮了的灯光,余珰和童珍看清谈雪案现在的样子,脖子上大片的红疹子,手臂和小腿上也是,余珰大骇,一步跨过去掀起谈雪案的衣服下摆,肚子上也是红疹子,又察看后背和胸前,都一样,全是红疹子。 “呀,你这,蚊子咬的吗?”余珰手忙脚乱的。 “下午我去玉米地了。”谈雪案老实回答。 童珍已经从柜子里取了药酒出来,“那玉米地是你能去的?老爷子皮糙肉厚的,你跟着去做什么?” 余珰接过童珍手里沾满了药酒的纱棉布,仔细地涂在谈雪案身上。 谈雪案把上衣脱了,他身上整片整片的红疹子看得人害怕,他自己习惯了,见怪不怪,只是药酒的味道不太好闻。 “哥哥怎么了?”江鹜从厨房里出来,他目光将谈雪案的全身扫了一遍。 余珰:“应该是下午钻了玉米地弄的,雪案从小就这样,皮肤不能接触那些花花草草的。” “阿鹜会这样吗?” 江鹜摇摇头,“我不会。” “疼吗?哥哥……”江鹜还一瞬不瞬地盯着谈雪案,“你疼不疼?” 擦到颈后了,谈雪案低下头,他看不见江鹜的表情,只单纯回答了他的问题,“不疼,只是有点痒。” 余珰看见江鹜板着脸,表情严肃,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阿鹜是不是在心疼哥哥啊?没事的啊,明天早上,哥哥就好起来啦。” “哥哥经常这样?”江鹜伸出手指摸了摸谈雪案的肩膀,长了红疹子的皮肤滚烫。 谈雪案被他凉了一下,撩起眼,只是还没来得及让江鹜别乱摸,余珰就在后面接着说话了。 余珰:“雪案皮肤比较敏感,跟很多东西都不能直接接触,不然就会长这样的红疹子,倒也不是经常这样啦。” 江鹜自告奋勇,“我可以保护哥哥!” “保护哥哥?”余珰惊讶,随即发笑,“那你可就要多吃点饭,才能快快长大、长肉,变得强壮了才能保护哥哥啊。” 她巴不得看见两个小孩关系好,虽然她现在能看出来都是江鹜一个劲儿地主动,但只要雪案没有表现得特别抗拒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