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控制的两个人,“出来走走,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谈群山:“我以为你要来和我说你有多讨厌江鹜那孩子。” 谈雪案:“……我没有。” “没有讨厌他?”谈群山笑了两声,“我跟你奶奶都能看出来,你不喜欢他,但很正常嘛,他是外人。” “看爸爸妈妈对他好,吃醋了?”谈群山又问。 杂草和玉米地一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到这会儿,草丛里还有蟋蟀蚱蜢的鸣叫,正午的太阳已经不知不觉间转变成了夕阳。 眼前的场景像一幅油画,像一场梦境,幸好手臂上的刺痛和瘙痒和格外真实。 周遭的空气,包括皮肤,都被日光晒得暖融融,所以脸上滑过眼泪时的触感分外明显,谈雪案打了个激灵,抬起手背抹了下脸上的眼泪。 谈群山后背跟长了眼睛似的,在这时转过身。 谈雪案睫毛上的水光还没消失,见着遮掩不过去,他只能道:“爷爷,如果以后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了,都去喜欢江鹜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以后你跟奶奶,还有我的朋友老师们,都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谈雪案不知道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谈群山对自己会是怎样的看法,会不会像书里的大家一样,直接为江骛开始辩护,并且希望自己能接受江鹜的一切。 他问问题的时候,也没什么底气,他太久没被坚定地选择过,没有被应该偏爱自己的人偏爱过,后面几个字,他吐露不清,颤着音,夹着哭腔。 谈群山见状,把手里的簸箕放到了地上,他用滚热的掌心拭掉小孩脸上的眼泪,弯着腰和小孩说话,“看见地上这些杂草了吗?”谈群山指着地上。 谈雪案不明白谈群山忽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觉得这些杂草需要被锄掉吗?”谈群山继而问。 顿时,谈雪案陷入了茫然,他没干过农活,他不知道。 他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来,只盯着及小腿高的杂草,它们在庄稼地里长成这样,怎么看都应该用农药或者除草剂什么的清理掉,不然会影响农作物的生长。 但是,玉米地的茂盛程度比杂草可要恐怖多了,杂草的势头远远赶不上玉米地。 谈群山握住谈雪案的手腕,拉着他蹲下来,席地而坐,他随便指着一根玉米杆子说:“在玉米苗刚种下,也就是玉米的幼苗期,如果出现杂草,我们肯定是要清理掉的。” 他说完,抓住一把杂草,轻轻一拔,一株杂草就被从松软的泥土中拔起。 “但是,”谈群山话音一转,“当玉米苗不断地生长,它甚至可以反过来抢夺阳光,水分,肥料,最终变成现在的模样,而这些杂草,只能在它的荫蔽下苟延残喘。” 谈雪案眼泪已经停下,他垂眼看着脚下绿悠悠的杂草,“我想,我明白了您的意思。” “我们每个人啊,得为了自己活着,为了自己活着,要学会争,学会抢,以让我们自己变得更强大,”谈群山目光温和却不失精明与凌厉,“我们不是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喜欢活着。” 谈群山:“宁愿自己充当保护者的角色,也不要当被保护者,明白吗?” 他捏了捏将将十岁的小孙子肉肉的脸蛋,觉得他应该是没太听懂,“前者是资源拥有者,后者是被施舍资源者,当前者在某一天停止下放资源,后者立刻就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况。” 老人将手心朝上,再将手心朝下,最后捏成一个拳头,击打出去。 谈雪案不明所以。 “拥有决定性力量的人,一定不会是手心朝上的人,反之亦然。”谈群山说完后,拉着谈雪案站起来,“你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就会明白的。” “不用太在乎江鹜的存在,利用谈家的所有资源,供养自己,武装自己,强大到…”谈群山想了想,忽而打趣了起来,“甚至你都可以充当清晖和余珰的角色。” 谈雪案怔怔地站在原地,谈群山似乎只是为了给他开一个小课堂,说完他就继续开始挑选玉米掰。 落了有些远的距离,谈雪案回过神,追上去,玉米的叶子抽在了他的脸上,他却觉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放松。 夕阳的光束也开始在慢慢消失,谈雪案却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道闪耀无比的光束,照亮了他即将要行走的那条杂草丛生的荆棘路。 “我明白您要告诉我的,”谈雪案气喘吁吁,但眼睛亮晶晶的,比这段时期任何时间都要明亮,“接纳江鹜的存在,但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强大。” “不然?”谈群山冷哼一声,“不仅是外界,还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