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琅跟何玉飞两人是完全不相同的性格,夏琅脑子缺根线,大大咧咧,毒舌却心软,他的毒舌在谈雪案看来,说是嘴贱也可以,不管是否了解他,无一例外都会厌恶他那张破嘴。 但书里,谈雪案的最后阶段,他却是最后一个还陪在他身边的朋友。 不过谈雪案知道那时候的夏琅其实也已经倒向了江鹜。 那太明显了,夏琅希望他能理解江鹜,体谅江鹜,在见面过后,他更是不满于江鹜对自己的过度关注。只是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而已。 何玉飞的消息则时有时无,他可能是不太重要的配角,也没什么必要存在的配角,需要的时候,作者会拉他出来遛一遛,不需要的时候,作者可能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跟谈雪案所记得的剧情不太一样,谈清晖和余珰的爱护,陌生的保姆,黏人的江鹜,还有两个来给他提前庆祝生日的朋友。 “哥哥,他们进来了。”江鹜提醒发呆的谈雪案。 谈雪案合上书本,他回头,猝不及防和一个巨大的毛绒河马脸贴脸,夏琅的脑袋从后面冒出来,“惊不惊喜!!!” “这可是我跟何玉飞在商场逛了好久好久,用压岁钱给你买的,不是找爸爸妈妈要的钱。”夏琅挺胸抬头,骄傲得不得了。 何玉飞则在一旁老成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我跟夏琅觉得,你应该会喜欢。”他像个小大人似的,近视是遗传的他爸,也有可能是他妈,他父母都是近视,于是小小年纪的何玉飞也早早地戴上了眼镜。 谈雪案看了看幼年期的夏琅,还有何玉飞,何玉飞这张脸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先是显老,再是显小,而夏琅微微有些偏混血的眼,眼窝深邃,鼻梁比多数人都要高挺,山根以下有很轻易就能看出来的小驼峰,他小时候看起来像只可爱的洋娃娃,再大一些,婴儿肥褪去,看起来偏俏。 他试着双手去抱那只河马玩偶,没能抱得住,最后他只能放弃自己把玩偶抱上楼的想法,道:“Lily。” Lily很快就从厨房出现,把巨大的玩偶抱走了,谈雪案眼前的空间瞬间就宽阔通透起来,夏琅从沙发背面手脚并用爬到前面坐着,恰好跟一直在观察他的江鹜对上视线。 谈雪案手指按在书封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挺好奇的,好奇原书里的被吸引者面对着主角,会露出怎样的神态。 “嗷!嗷!嗷!”夏琅突然指着江鹜嚎叫起来,他长得没谈雪案高,两条小腿在沙发上敲来敲去,“你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那你也是个杀人犯,小杀人犯!”夏琅的眼神变得恶狠狠的,他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江鹜砸过去,“真吓人。” 江鹜被砸得头一偏,他回头委屈地看向谈雪案。 谈雪案却懵住了,“什么杀人犯?” “叔叔阿姨没和你说吗?”何玉再度推了推眼镜,他坐在江鹜的后面,比起恶狠狠的江鹜,何玉飞是不屑和轻蔑,十来岁的小孩对想法的掩饰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很明显,也很伤人。 几个小孩所在的地方本应该是轻松愉快的,此刻却变得沉默怪异。 江鹜坐在地毯上,也只有他坐在地毯上,谈雪案在他的正对面,夏琅则在他的斜前方,他后背还有一道冰凉的眼神,那是何玉飞。 这看起来莫名有点像审判庭,被审判的人是江鹜,审判官则是谈雪案。 后者手指不断地抠弄着手心,两只手紧张害怕得抠得无法停下,手背上纱布又慢慢地渗出了血色。 何玉飞抱着手臂,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江鹜的母亲砍了他父亲二十八刀,事发时,江鹜就站在旁边。” 江鹜的肩膀颤抖起来,脸色比墙壁还要白,他看着谈雪案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哭喊。 何玉飞继续说:“你以为是他父亲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不起他的母亲,或者说是他的母亲有精神病,不,都没有,他母亲的犯罪动机是她只是想单纯地杀掉自己的丈夫,为了杀人而杀人。” “阿姨好心收留你,你就应该滚去保姆房里缩着,居然还敢坐在这里,我可不想被你突然砍个几十刀。”夏琅嘴皮子翻得极快,每个字都跟飞镖一样飞出去,重重插//进江鹜心口。 “我……我不会的,我跟妈妈不一样。”江鹜嘶哑着声音小声地为自己分辨,他眼巴巴地看着谈雪案,尽管他好像没做错什么事情,但他现在看起来像是在希望求得谈雪案的宽恕。 那就是真的了,何玉飞没有胡编乱造。 谈雪案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没心思再去好奇为什么书里一开始就被江鹜迷得五迷三道的夏琅现下会对江鹜充满了恶意。 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