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玩伴了。

那个时候的谈雪案也不知道，他迎来的不是一个未来人生路上的好友至交，而是一个让他万劫不复的深渊。

“小少爷？”小莎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或者是谈雪案没听见，又在门外说了一遍，“先生和太太把江鹜接回来了，您不下去看看吗？”

“已经到大门口了哦。”小莎再次催促。

谈雪案从床上坐起来，他抓了几下头发，对着门外说：“稍等。”

他穿过房间，来到他个人使用的衣帽间，站在镜子面前，谈雪案看着镜子里稚嫩年幼的自己，微微有些愣神。

差点忘了，江鹜来谈家的时候七岁，他就比江鹜大两岁，那他现在也才九岁。

衣帽间很大，各种形状的镜子展露着童趣，谈雪案身着白和奶黄相间的针织家居服，长袖长裤，免得在冷气太足的屋子里感冒。

鼻梁侧边那颗小痣，依旧不明显，他好像不太爱笑，嘴角虽然没有不悦的下压，却也没有上扬，平平地绷直，看着仿佛有心事一般。

穿上拖鞋，谈雪案离开衣帽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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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在门口玄关处站定。

“来，阿鹜，”此时的余珰年轻漂亮得要命，栗色长发及腰，看着完全不像生育过后的样子，她一双美眸怜爱万分地看着眼前瘦小得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小男孩，在他面前蹲下，将他面向华丽气派的房屋，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跟谈叔叔以后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江鹜低着头默不作声，更加让余珰感到心疼不已，她继续道：“家里不止我跟谈叔叔哦，家里还有一个小哥哥，比你只大两岁，等会让他带你一起去玩玩具好不好？”

听见家里还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哥哥，神情呆滞的江鹜这才出现了一点反应，他眼底出现了很不明显的一簇光芒，嘴角往上勾的时候，显出两分僵硬。

余珰打量着江鹜的神情，想着，果然还是小孩子，只要有了小伙伴，那些让人悲伤的事情，很快就会变成过去的。

她莞尔，“哥哥会的东西特别多，钢琴，小提琴，滑板，滑雪…到时候阿鹜喜欢什么，就让哥哥教你，好不好？”

“那么，阿鹜现在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房间吧！”余珰双手合十。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江鹜。

跟原来的书里一样，她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江鹜眼前以供江鹜挑选，而她的儿子，不过只是一个用来讨好主角的工具人而已。

谈雪案在楼梯转角那里站了会儿，听见了余珰所说的大部分话，在余珰提出让江鹜自己挑选房间的时候，他才走下转角，出现在了楼梯上方。

但距离门口还很有一段距离，中间间隔着宽阔又不显空旷，大气奢华的客厅。

可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一出现，便盖过了屋子里所有价值万金的名画古迹的光芒，小男孩长相并不是无双艳丽，生的其实是一身如兰花般淡雅卓越的气质。

谈雪案微微落眸，撞上江鹜的视线，他记得书里怎么写江鹜来着，俊美绝伦的脸，流光溢彩的眼，如玫瑰花瓣质感的唇，是所有美好事物的化身与总和。

但现在的江鹜瘦瘦小小，比同龄人或许会高出一点，裤腿明显短了不少，拉到小腿底下，露出两节枯骨般的脚踝。

衣服虽然过时，却浆洗得干净，只是边缘处挂了不少线头。

他脸上没什么肉，一双眼黑幽幽得像两口百年枯井，看什么都显得直勾勾的，还没有书里最后被富养出来的天真烂漫。

不过看样子，也快了。

余珰很喜欢他，也很心疼他，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而谈雪案此时很难理解自己在书里居然围着这么个小鬼整日打转，但一想到是作者溺爱江鹜，一切又解释得通了。

那如果父亲母亲也和自己一样，知道他们不过只是为了完成江鹜完美人生的工具人，他们还会选择江鹜吗？

其他人的偏爱，谈雪案都不在乎，可谈清晖和余珰明明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这可能是他的唯一不甘心。

余珰看见谈雪案，立马朝他招手，“雪案，快下来，阿鹜来了。”

谈雪案站着没动，小莎则站在他的身后，弯下腰，柔声道：“太太旁边的就是江鹜。”

看着满眼希冀的余珰，他知道余珰期待他能说出一些欢迎江鹜的话，但是谈雪案说不出口，他并不欢迎江鹜。

即使江鹜不是始作俑者，现在的江鹜可能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

未来的江鹜心底会作何想法，谈雪案也不清楚，书里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