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自己嘴角的伤口,对于他的到来既讶异但又不怎么讶异,他环视四周一圈,下意识问道;“薛晋呢?” “走了。” 喻泽川永远都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他坐在这里似乎只是为了确保陆延还活着,眼见对方醒来,起身就要离开,经过沙发的时候却猝不及防被陆延攥住了手腕。 “你这么快就走吗?” 喻泽川掀起眼皮看向他:“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啧,怎么这么凶。 陆延有些怕薛晋去而复返,想让喻泽川多待一会儿。他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神情闷闷不乐:“我都被他打破相了,还被他扎了针,现在浑身疼,一点力气都没有。” 长了张漂亮的脸就是占便宜,陆延哪怕嘴角带了一点淤青,也并不有碍观瞻,可怜兮兮看着你的时候,让人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只会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可惜喻泽川不是普通人。他闻言捏住陆延的下巴,抬手拉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将右脸的伤痕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语气嘲讽:“破相?你懂什么叫破相吗?” 陆延:“……” 差点忘了,这哥们儿破相比他严重。 喻泽川指尖收紧,暗含警告:“不想留一模一样的疤,就给我老实点。” 陆延觉得自己有必要针对上次的事问两句,他调整好语气,用一种爱慕者的身份委屈发问:“你上次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喻泽川实话实说:“你没用。” 陆延:“……” 好气。 陆延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钱,捂着受伤的脸继续装可怜:“那我脸上的伤该怎么办?” 他好像在疯狂暗示什么,但又不是很明显。 喻泽川重新带上帽子,双手插进了外套口袋,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格外沉默孤僻,烦躁出声:“自己去医院。” 陆延倒在沙发上,悄悄睁开眼看他,心想我倒是想去,但是没钱呢:“但我明天还得上班,家里有药箱,要不你帮我上点药?” 薛晋这个瘪犊子热衷于给人扎针,陆延现在都没缓过劲,一站起来就晕,一说话就累得呼吸不畅,连上药的力气都没有。 喻泽川听见陆延的话差点气笑,自己不杀他都是好的,居然还想让自己帮他上药:“陆延,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陆延瞬间老实:“你走吧,外面下雨了,要不要我送你一把伞?” 喻泽川:“……” 喻泽川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出租屋,房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只可惜因为门锁被踹坏了,压根合不上,只能半掩着露出一条缝隙。 陆延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过了那么几分钟才试探性爬起身往外看了眼,确定喻泽川是真的走了。他摸了摸被踹坏的门锁,眼皮子狂跳不止,心想今天这可怎么睡?这附近治安又不好,万一来个小偷入室抢劫杀人就好玩了。 陆延的掌心被匕首划伤了,但好在不深,血液已经结了痂。他把沙发往门口踢了踢,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上,明天再找人换锁,结果弯腰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有零星滴落的血迹,一直蜿蜒到了门外。 “……” 陆延能确定这血不是自己的,他的手虽然被划破了,但不至于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薛晋也没受伤,那就只能是…… 夜色沉寂,雨声越发清晰起来。 陆延乘坐电梯下楼,没走几步就发现前面巷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背靠着墙壁,身躯无力滑落,右手紧紧捂住腹部,腰身控制不住一点点弯了下来。冰凉的液体顺着苍白失血的脸颊滚落,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薛晋的那一刀刺得不深,但喻泽川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微微仰头,闭目平复着那种尖锐的刺痛感,头顶却忽然落下了一片阴影,泠泠的雨滴被黑伞隔开,落在上面的声音沉闷而又不真切。 喻泽川皱眉睁眼,就见陆延撑着伞站在自己面前:“你受伤了。”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和你没关系。” 喻泽川声线冷冽,他拼着一口气从地上起身想要离开这里,结果没走两步就被陆延拽了回去,身体撞入对方灼热的胸膛,耳畔响起了一道玩味的声音:“薛总看着挺斯文的啊,怎么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捅?” 陆延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此刻喻泽川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刚才就应该让薛晋捅死陆延这个嘴欠的! “闭嘴!” 喻泽川一把将陆延推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