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箭在弦上
东海之底,黑龙恢复了人形,一个粗鲁的黑壮汉子,满头‘乱’发,又是跳又是叫,狂躁不安,一刻也安定不下来。。wщw. 更新好快。 一刀剖背,损失了小半真龙‘精’血,又一刀断尾,‘弄’得法体残缺不全,是可忍孰不可忍,黑龙关敖哪里能释怀,稍加喘息,不等伤势好转,就要杀回东溟城讨还公道——不,讨还血‘肉’。司徒凰及时拉住他,提醒道:“东溟城现在可不止魏十七一人,还有那‘洞’天真人,再加上镇妖塔和剑灵化身,你去是自蹈死地。” 关敖瞪着橙红的眼珠道:“你帮我,你欠我的。” 司徒凰叹息道:“我帮你也无济于事……” “他们在炼化龙尾,‘精’血已化去了少许,不抢及时回就完了!”关敖身经百战,从未如此惨败过,那石破天惊的两刀摧毁了他的傲气,他固执地恳求,“你欠我的,帮我这个忙!” “好,我帮你,不过要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们分开,合你我二人之力,只能压过一头,要么是魏十七,要么是那‘洞’天真人和剑灵。”她在心中暗暗道,如能选择,她宁可对上后者。 关敖咬牙切齿,终是听了她的劝,耐下‘性’子养伤,司徒凰取出五具青铜棺材,托在掌中端详了片刻,略一犹豫,分了两具给他,道:“那把凶刀太过厉害,你且祭炼了此棺,也可抵御一二。 [ 关敖一翻怪眼,哼道:“好你个穆鸟儿,竟然把天狐‘精’金棺偷了出来,明明有七具,‘私’吞了大头,跟我还耍心机,欺负我不识数,藏起两具,其心可诛!” 司徒凰苦笑道:“那两具已经毁了,若七棺俱在,你我直接杀上东溟城即可,又何必畏首畏脚!” 关敖将‘精’金棺抛了抛,道:“傅秃子那四个小崽子都完蛋了?” “两个死在‘精’金棺里,两个死在魏十七手上,五方破晓的秘密,就是他从傅地身上偷学来的,那个家伙,也是个狠角‘色’,可惜了……” “嘿嘿,仲曲蟮死都死了,还留下这么个祸害,当年你——” 司徒凰双眉一皱,瞪眼道:“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何必再提!” 关敖“嘿嘿”笑了几声,不再揭她的伤疤,张口将两具‘精’金棺吞入腹中,盘膝坐定,闭目冥思,催动真龙‘精’血炼化宝物。司徒凰呆呆出着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细细寻思,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忽忽数月过去,这一日,关敖猛地睁开双眼,‘精’光闪烁,急道:“有人带着‘精’血离开东溟城,投西而去,地行,速度很快。”他与司徒凰对视一眼,二人在上界与妖奴‘交’战多时,心中都清楚,五方破晓真身有“蹈空”、“地行”二种神通,投西去那人,十有八/九是魏十七。 “兴许是陷阱?”司徒凰拿不定主意。 关敖咬着牙道:“莫说陷阱,绝境死地也要闯一闯,山河元气锁‘抽’取龙尾妖元,再迟一阵,血‘肉’化尽,伤及本源,抢回来也没用了。” 同为天妖,司徒凰自然清楚他这几句话的分量,易地而处,她也不得不冒这个险。山河元气锁害人不浅!当年阮青统领天妖,将妖奴拒之‘门’外,正是倚仗这件天狐族的至宝,那是他们脖颈的锁镣,噩梦的源头,如今太阿倒持,反成为他人手中的利器,反制己身,这是何等的讽刺! 关敖等了半日,‘精’血连心,确认魏十七已遁至数千里外,仓猝之间无法回转,当下一跃而起,分开海水,现出硕大的黑龙原形,驾黄泉玄水飞到空中,乌云滚滚扑往东溟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司徒凰只得抛开杂念,紧随黑龙而去。 天妖全力飞遁,声势惊人,搅动漫天烟尘,斑驳的光束投下大地,一忽儿聚一忽儿散,衍化出种种变幻莫测的光影,蔚为奇观。片刻后,大河遥遥在望,东溟城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城中似乎有人警醒,铜钟嗡鸣,在田间耕种忙碌的凡夫丢下锄头,拼了命往回赶,河湾的九层高炉一片‘混’‘乱’,众多修士作鸟兽散。 天地元气鼓‘荡’,一人从镇妖塔飞出,伫立于空中,衣袖飘飘,眯起眼睛极目远眺,正是‘洞’天真人金三省。 关敖心中一松,再厉害的法宝,也经不起黄泉玄水一卷一收,他只忌惮魏十七一人,区区‘洞’天还不放在眼中,谅他也不敢孤身迎战两大天妖,若是敢来的话,哼哼,一口将他吃掉! 呼风唤雨扑腾着,数息间,大河从一根线变成一条带,关敖的眼珠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定睛看去,只见一柄怪模怪样的大刀横搁在炉口,青光闪烁,距离生出灵‘性’也只差最后一步。 本是残破的死物,底子好,又得了真龙‘精’血的滋润,脱胎换骨,一跃而成为至宝,关敖恨得牙痒痒,脑袋一热,压低乌云扑了上去,直‘欲’将那凶刀抢到手,设法毁去。 金三省冲天飞起,随手祭起一枚亮晶晶的飞梭,一声雷响,电光霍霍,天地元气蜂拥而至,飞梭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隐没无踪。司徒凰早有防备,抛起一具天狐‘精’金棺,涨至丈许长,棺盖隙开一线,喷出无数血丝,将元气定住,飞天梭如没入淤泥之中,遁速骤减,现出两头尖尖的梭身,金三省眉头微蹙,伸手一招,抢在血丝合拢前将飞梭收回,无功而返。 黑龙一扑,风霜雨雪自天而降,神威凛凛,义无反顾。堪堪扑到高炉上空,凶刀似乎察觉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