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一件玩物而已
这一觉睡得很熟,也很长,昏天黑地,叫都叫不醒。[],最新章节访问:. 。 累到什么程度,才会睡得如此之沉?卞慈没有去吵醒他,抱膝坐在一旁,静静地看雨,卞雅睡足了,也不声不响,目不转睛看了他一阵,蹑手蹑脚爬到姐姐身旁,学着她的样抱膝而坐,眼珠骨碌碌直转。 消停了一会儿,她把嘴凑到卞慈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姐姐,他要睡到什么时候?” 卞慈怔怔望着她,鼻子一阵阵发酸,强自镇定,笑道:“不知道,让他睡吧。” “哦。”卞雅点点头,靠在姐姐肩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瞬间,卞慈觉得过去付出的一切,都没有枉费。 暴雨如注,终日未歇,卞慈取出干粮分与妹子,双手拢成碗状,凑了些雨水解渴。 喝了几口,觉得不大对劲,似乎有什么‘阴’影覆盖在头顶,卞慈抬头瞥了一眼,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跟前,雨水顺着他的衣衫淌下,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涓滴不湿。 卞慈打了个寒颤,水从掌间洒落,顺着下颌淋湿了前襟,她顾不得擦拭,急忙起身见过来人,叫了声“楚师叔”。 卞雅缩在姐姐背后,探出头看看楚天佑,又回头看看魏十七,咬着拇指,模样甚是可爱。 不知何时,魏十七已然醒来,默默注视着楚天佑,仿佛初识,又仿佛久别重逢。 他是个罕见的美男子,身高‘腿’长,在文质与野‘性’、俊朗与粗犷、青‘春’与成熟之间达成某种巧妙的平衡,让人见而忘倦。 都说灵宝择主,‘性’情相投,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美男子,竟然掌控二十四颗定海珠,决‘荡’,杀伐惨烈。 楚天佑朝他招招手,自顾自转身行入雨中。 魏十七起身整了整衣袍,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的,拍拍尘土,紧紧腰带,仅此而已。卞慈颇有忧‘色’,魏十七‘摸’‘摸’她的脸,道:“没事,在这等着。”举步赶了上去。 卞慈红着脸,搂住妹子,神情有些恍惚。 楚天佑浑身上下滴水不沾,魏十七淋成落汤‘鸡’,二人一先一后行在雨中,无移时工夫,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 魏十七躬身见礼,口称“前辈”,楚天佑拍着湿漉漉的树干,若有所思,道:“魏十七,老鸦岭枯藤沟猎户出身,自幼失怙,得齐云鹤引荐,拜入仙都‘门’下,师从奚鹄子首徒荀冶,凝结道胎后,晋升内‘门’,由卫蓉娘代为授艺。修习云牙宗‘啸月功’,炼体有成,善使一条铁‘棒’,御藏雪剑。赤霞谷一战,得吾紫阳之徒阮静指点,藏于山腹中,逃过一劫,后拜入昆仑御剑宗,师从岳朔。于岁末赌局脱颖而出,得掌‘门’吾紫阳看重,修炼天狐地藏功,炼成本命飞剑,诛杀钩镰宗长老鲁平,强夺五‘色’神光镰,‘金刚’法体大成,转而祭炼山河元气锁,小有‘波’折,不久前‘阴’锁通灵,功告圆满。” 魏十七苦笑道:“是,前辈所言不差。” “吾紫阳对你寄予厚望,极北高空的那道裂缝,你去看过吗?” “小子修为低下,无缘一见。” “我去看过,亲眼,连通此界和上界,癸水之气如洪流,夹杂着时光之力,势不可挡。”楚天佑望着北方的天空,似乎在回味那惊心动魄的一刻,罡风猎猎,青冥剑颤,他距离上界是那么近,又那么远,“天地虽大,能飞往极北高空,亲眼见识这个秘密的,寥寥无几。吾紫阳算一个,潘师兄算一个,剩下的,只有我了。” “是。” 楚天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许灵官没伤到你吧?” “那个,侥幸全身而退。” 楚天佑笑了起来,“嘿嘿,全身而退,不止于此吧!我且问你,许灵官现在何处?” “一时没收住手,坏了许殿主的‘性’命,望前辈恕罪。” 楚天佑从袖中‘摸’出破碎的‘玉’牌,合掌一搓,无数碎屑纷纷落下。“身死道消,形神俱灭,死劫,避不开,也逃不过……许灵官身上的好东西不少,有哪几件落于你手?” 魏十七取出残破的“三尸拘魂符”,恭恭敬敬奉上,楚天佑二指夹起宝符,道:“此符乃是凌霄殿至宝,须得传与下一任殿主,不能赠与你。” “不敢,还请前辈收回。” “还有呢?” 魏十七从颈下解开月华轮转镜,双手奉上,这一次,楚天佑没有直接收回,问道:“贴身收藏,寸步不离,看来你颇为中意此镜,何故?” “昆仑弟子中有一人乃是当年七榛山惨祸的幸存者,小子与她颇有‘交’情,死者长已矣,愿将此镜赠与她,也算是个了断。” “可是云牙宗掌‘门’余三秦的幼‘女’余瑶?” “正是此‘女’。” 楚天佑沉‘吟’片刻,忽道:“此镜名为月华轮转镜,逢满月自照己身,能传送至万里之外,此乃‘鸡’肋之用,不提也罢。许灵官将其视若珍宝,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屠灭七榛山泄愤,你可知为何?” 魏十七怔了一下,道:“请前辈赐教。” 楚天佑从他手中接过月华轮转镜,屈指轻弹,铮铮有声,“许灵官求得此镜,琢磨多时,竟被他发觉了一个秘密。月华轮转镜承接太‘阴’之辉,满七七四十九日,以镜照‘女’,能将其一点神魂摄入镜内,成镜中之影,再阖于‘胸’口,酣然入梦,则身入镜中,与‘女’合媾,婉转承欢,无不如意。” 魏十七心如明镜,在镜外,许灵官是个无能的天阉,在镜内,他是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丈夫,难怪将此镜视为‘性’命,一朝遗失,气急败坏,如癫如狂。 “被摄取神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