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们是军人

要塞司令部办公室空气死一般宁静，罗博文又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蹒跚转身推开了后面墙上的窗户。

一缕凉风，透窗而入，将办公桌上的几匝文件吹得哗啦作响。

罗博文站在窗前，背对肖白，眼睛望着窗外。刚才肖白饱含热情的话他逐字逐句，听得真切，但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是他以前职业生涯中从没遇见的情况。

良久后，他只能叹了口气，轻轻说道：“肖白，我们是军人！”

“罗老师，我知道了。”

肖白微低着头，也跟着叹了一声。等他停顿一瞬，再抬头，突然放下杯子，挺身收腹，抬手神色悲壮肃穆的朝罗博文行了一个军礼，并嘶着声音喊道：“报告大人！全体后备守备大队，坚决执行命令！”

对着曾经时常没给过自己好脸的老师，此时的要塞司令，肖白最后还是顺从了安排。

其实于他来说，更重要的是，他，此时，还是一名军人！

得到肖白正式允诺，罗博文转过身，眼含热泪，也赶紧回了一个帝国标准军礼，真挚说道：“肖佐领！帝国，谢谢你！谢谢你们！我会交代李梅佐领做好抚恤工作，按帝国最高标准执行！”

“大人，不用谢我，我们，都是军人。”肖白放下敬礼的手，看了一眼曾经的罗老师后，将目光转向了他身后窗外，悠悠说道。

罗博文点点头，掏出藏在裤腿兜里的手帕，擦了把还没流下来的眼泪，深情邀请道：“肖白，等下吃饭陪我一起吧，我介绍在要塞的其他几位大人给你认识！”

“不了！罗大人，你们吃吧。”

“那好吧。你们……保重！”

“大人，要是再没什么其它的事，我想回营房去了。”

“呃。”

罗博文面上一滞。他还想留肖白一起在司令部厨房吃晚饭，结果被肖白果断拒绝了。

……

出门，下楼梯，穿过司令部大楼大堂，出大门口，然后一路回到他的个人营房，路上有些人冲肖白打招呼行军礼他也没注意。

以前和佳琪在傍晚散步的时候讨论过，要塞对他们待遇突然直线拔高，想必是早有安排，他还开玩笑说这就像死囚临刑前吃的那顿好酒好肉的断头饭，不成想这比喻一语成畿。

部队才整训了十多天，可是再有三天，他们就得被派往一线战场了。

肖白这些日子每天都忙得跟牲口一样，与他同样的，还有佳琪和一票他提拔起来的小军官。大家按他设计的训练方法训练行之有效，手下众人也越来越有模有样，情况一切都在向着可喜的方向发展，他有信心，如果给他多点时间，他一定能将这群地方杂牌训练得和正规军一样。

“佳琪！通知大家，今天晚上训练结束后，你和迅哥，还有候六三胖几个协领到我房间开会！”

冲门外喊了一嗓子，也不知外面正在带队操练的佳琪有没有听到，肖白便自顾倒在了行军床上，昏昏睡去。

……

傍晚。

睁眼醒来的时候，肖白发现屋里围了一圈的人头。

“老大，你咋搞的，睡得连晚饭都忘了吃啦！”迅哥见肖白睁眼，猥琐的大脑袋伸过来，边说边笑，同时将一个大铁饭盒递给了过来，“大姐头帮你留的！”

“大姐头真好！我都想忘记吃饭了。”

“滚蛋！候六你小子别想和大姐头套近乎，你是下直隶总督八姨太表弟的朋友，和咱大姐头玩不到一起。”

“三胖尼玛的，能不能别老拿这话埋汰人！现在肖白大人就是我亲大哥，佳琪大人就是我亲大姐，我愿为我大哥大姐上刀山，下油锅，赴荡蹈火，两肋插刀！大哥大姐的事就是我候六的事……”

“打住打住，咱老大大姐头是正派人，你这滔滔不绝的拍马屁也不看看老大和大姐头受不受得住。”

“三胖，我发觉你小子也挺不要脸的，天天挨揍，还一口一个老大大姐头叫得比我候六都亲热。咱啦！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埋汰谁。”

“大人，叫大家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佳琪懒得参与几个同僚的逗嘴耍宝，直接对着坐在床边正往嘴里扒饭的肖白询问。

“嗯，情况嘛，不是太乐观。”肖白送了口饭进嘴，说话含糊不清。

刚才还在说说笑笑打闹逗乐的几人听肖白这么说，立时都静了下来。

“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我们三天后开拔去前线。”肖白又送了口饭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吞下肚后，说话清晰了许多。

听完肖白的话，佳琪面露疑惑：“不是还有半个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