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杜文卿摇头:“是你的东,我不想弄脏。”
苏泠不明白这话含着何意,杜文卿被打是她而起,她感到愧疚。
“我送你去医馆吧。”她说。
在喜欢的人面前这副鬼样子,杜文卿只觉得狼狈,哪里愿意再让她送去医馆,忙摆手:“时辰不早,苏姑娘回吧,在下自去是。”
说完,他对苏泠作揖,然后一步步蹒跚地走出巷子。
但转过拐角,杜文卿停下来,靠着墙缓缓坐下。
脸上神情,不知是痛苦,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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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陆安荀离京任。
离京这日,南熏门外集聚数十人,皆是来送陆安荀的。
有林夫妇,苏老爹和柴氏,还有萧珉小朋友。另有陆安荀在太学的窗好友,还有科考结识的进士,以及恩师裘老先生等人。
一伙人密密麻麻几乎占满官道。
陆安荀挥手:“回吧,不必送。”
比起旁人,裘老先生满脸骄傲,这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如今要展翅高飞,遨游天地。
“为师回去埋两坛洞庭春,等你衣锦荣归!”
陆安荀吊儿郎当道:“您老人怎么还这么抠搜,两坛不够,多埋几坛。”
“你这个臭小子!”裘老先生拍他。
告别恩师,陆安荀又去看自母亲,夏寻芳。
夏氏拉扯儿子这么,头一回跟儿子分别,早在林人怀中哭成个泪人。
陆安荀头疼,走过去对着两人跪下:“爹,娘,儿子不孝,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归。”
夏氏扶起他:“去泗州,好生照顾自,准时用膳,记得添衣,若得闲给爹娘写信。切莫意气用事,凡事多忍一分......”
这些话夏氏叮嘱无数遍,陆安荀耳朵都要长茧子,却还是老老实实点头:“知道。”
他见不得他娘哭,一哭心软。
陆安荀转头看继父林人,无求助:您快哄哄啊!
林人无奈,劝夏氏:“莫哭,免得他路上也不安心。”
夏氏这才赶忙收起泪。
拜别有人后,陆安荀翻上马,几步追上马车。
马车里,苏绾和苏泠两人也刚刚跟苏老爹和柴氏分别。
比起夏氏,柴氏倒是淡定得多,毕竟她两个女儿是去广陵外祖,路上又有陆安荀照看,很是放心,是以只嘱咐几句让两人上马车等待。
一行人挥手告别城门口众人,踏上官道。
只不过没走多久,听见竹笛由远而近。
苏绾掀开车帘瞧,说:“陆安荀,是杜文卿。”
陆安荀看见。
前头,杜文卿独自骑马而来,又或许,他早在此等候多时。
他神色疲顿,幞头微乱,淡笑。
“陆兄,”杜文卿下马作揖:“我来送你。”
陆安荀看见他脸上的伤,问:“是二皇子派人打的?”
杜文卿苦笑。
“他算是手下留情。”陆安荀说:“依我对二皇子脾性的解,没你卸八块是仁慈。看来你入季人门下也不是不无用处。”
“陆兄何必再挖苦我呢?”
“我没挖苦你,实话实说。”
入仕为官,且又处在京城政治旋涡,哪个不站队?只有站队才能自保,只有自保,才能考虑其他。若是陆安荀自,兴许也会选一个阵营。
只不过......
“杜兄......”陆安荀问:“半前你我春闱结识,一见如故,我们第一次在江月轩饮酒作诗,高谈志,你可还记得?”
杜文卿笑起来,眸子里像是落缕春光,微微明亮。
“当然记得。”他说。
彼时他们志道合,立誓他日入仕,必当百姓的好官。
“陆兄放心,我不会忘记初心。”
陆安荀点头,接过他手上的竹笛:“你送我一曲,我也回你一首。愿你我乘长风破万里浪,他日踏歌而归。”
清朗笛响起,潇洒地回荡在广阔天地间,千鸟飞过,啁啾齐鸣。
杜文卿站在官道上,目送陆安荀的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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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的马车没走多久,又听见后头有人喊:“安哥,安哥等等我们。”
转头一看,是陈淮生几人背着锅碗瓢盆哐哐当当地跑来。
“陈淮生,你们这是去哪?”
陈淮生气喘吁吁跑到近前:“安哥,我们跟你一起去泗州吧,我都跟我兄嫂说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