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一个敢说

很快,关于离别的话题在俩人的默契回避下被略过。

晏休向后靠坐在平坦的石头上，正面看着散兵，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腰间悬挂的傩面,垂眸定定看向小人偶的眼睛。

“现在阿散你能和我说说你在须弥究竟是做什么吗？”

“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散兵平静道。

晏休闻言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噢,这部分我知道，我记得雷神的神之心在你这里，博士是和须弥那群蠢货达成交易再搞什么人造神明的实验对吧。”

散兵点了点头,似感慨般舒了口气：“你知道啊。”

他本来还想问，既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为何不阻止他,为什么还留在另一个他身边看到最后。

但思及晏休的性格,散兵又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这人肯定会一脸不解的反问他，为什么要阻止。

晏休果然也没出散兵的所料，理所当然的点着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的目的，当时你在稻妻抢神之心的时候,我也在啊！最后我们俩还被雷神拔刀追着劈了好一会儿呢。”

散兵听着却感到非常的无奈,在认识了晏休后,他这一上午叹气的次数比一年都多,长长舒了口气后他干脆直白的问道：“你这也知道那也知道，那你现在还想知道什么？”

晏休左看看右看看,眼神飘忽就是不看散兵，这该怎么说呢……

以阿散这种傲娇鬼的性子,让他坦率的剖析一下自己的心路历程，可能比杀了他都难吧…但再难，也得去去做。

想到这,尽管还是觉得有些为难阿散，但晏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抿了抿唇后还是选择向这个已经知晓了一切都散兵寻求帮助：“阿散……你觉得，我该怎么才能阻止你呢？在你知道真相后。”

“你想阻止我改变过去？还是说…你想阻止我复仇？”

晏休静静垂眸看向人偶那双明亮的眸子，他看过去的眼神里盈满了难过的情绪，听到散兵这样说便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不会阻止你向伤害你的人复仇，博士这种人被人寻仇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但现在朋友的立场上，我不希望你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冲动行事。

而且我都听旅行者说了，在这个世界里，你将自己的存在抹除了，博士他都不认得你了…

你在他手中受到的所有伤害都被遗忘，可你还记得，你曾经受到过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过的呀！

可现在这么一来，你甚至连向他复仇都没了理由，阿散，这很憋屈不是吗？”

散兵闻言思索了一瞬，轻声啧了一声，他不得不承认，晏休说的才是事实，在他找回记忆后，一直到如今，他都还是觉得很不爽，哪怕他去找博士的茬并不需要理由，但也的确如晏休所说的一样，没意思透了。

可即便如此，这一时半会儿的，让他清楚的剖析自己当时的想法，想出如何阻止当时几l乎失去理智的自己，哪怕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头绪。

在这种几l乎凝滞的沉默中，晏休忽然提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一个…一直被他下意识忽略着的问题：“阿散，你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可以借助世界树改变过去的？”

这个问题散兵都不需要费力回想，几l乎在晏休话音落下时就给出了答案。

“我在世界树的内部知晓了踏鞴砂的真相后，单独问了旅行者一个问题，而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是见证过历史被改变，所以我就去了。”

晏休听到这个答案却有些想不通，他一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中，不自觉的呢喃着：“不可能啊…提瓦特大陆如果历史发生了改变，我肯定可以发现不对。按照已知的信息来看，世界树只会影响到提瓦特的生物，可我是外来的，世界树中没有记录我，所以压根也影响不到我的。”

而静静听着的散兵没料到，这个和他才认识这么一点的时间的璃月仙人，在他面前已经毫无防备到什么都往外说了。

不过他倒是没料到，晏休居然也是降临者，这也难怪他会是这个反应了。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了世界树没有改变过去的能力，只会改变其他人的记忆，所以，旅行者的态度只能说明，除了他这件事以外，还发生过一件记忆被更改的事情，之前他并不知晓罢了。

晏休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和散兵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两个人想到了同一个地方，但这件事和他们无关，两人默契的将这件事抛开，重新思索起正事来。

但晏休没有苦恼太久，之前阿散试图通过世界树改变过去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忽略了两个阿散之间经历的不同之处，他看向眼前这个阿散，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阿散，你是在世界树里才得知丹羽死亡的真相对不对？”

“嗯，那是小吉祥草王从博士的切片中保留下来的，的确是如此。”

晏休闻言右手握成拳重重敲在左手中，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都怪你的事情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都忽略了这一点，其实我被暗算前给我那边的阿散留下了信息的！

所以我那边的阿散一直都知道丹羽没有欺骗他，我们都知道是有人在背后在搞鬼，我和另一个阿散只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博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