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当然——没有
r> 梭铎顾问皱起眉头: “自由同盟。” 基尔伯特点点头: “作为两大国妥协的中间产物,自由同盟的结构本就畸形:它的权力之源与统治根基不在内而在外,不对下只崇上,借着商路的厚利,在大国的夹缝中发展起来。” 基尔伯特翻过一页,格外严肃: “历经近百年的统治,自由堡中的达官元老和他们的权贵家族,虽然与苦民们流着同样的血,却习惯了高高在上,盘剥经营,把持要位,享受特权,早就不把自己看作苦民的一份子了。” 泰尔斯放下心来。 原来如此。 真正的现实,远远比书本上干巴巴的一句“自由同盟居祈远之西,善流之东,享商利”要复杂具体得多。 至于塞尔玛,她要面对的,也比我要面对的,困难得多。 “所以,同盟里的下层苦民们其实是可以被拉拢的本地力量,以对抗自由堡内的高层。” 库伦首相挠着下巴,看上去憨憨的: “只是过去数十年,北地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城堡内的贵人们身上,停留在那个他们与康玛斯人妥协而扶植的政权上?” 基尔伯特叹了口气: “别说细分苦民和贵人了……确切而言,过去数十年,整个自由同盟都没被北地人放在眼里。” 前外交大臣蹙眉不语:就连我们,不也是在战报传来后大跌眼镜,才急急忙忙去更新情报的吗? 泰尔斯收敛好心情,却止不住另一个疑惑。 但是,塞尔玛又是怎么…… “所以,那个女孩拉到了几波下层苦民的支持,但是……” “钱袋子”裘可·曼眯眼问道: “我们说的可是真刀真枪,耗资费财的战争,不是伐木开荒,耕田种地。” “一群衣衫褴褛的贫民,真能帮她赢取胜利?” 这问题问到了大家最疑惑的点上,纵然在座诸君都涵养甚好,还是忍不住齐齐前倾,以期答案。 “不能。” 梭铎的回答一如既往,雷厉风行: “但至少能给她一条干脏活累活的下等苦民才晓得的,暗中潜入自由堡的渠道。” 泰尔斯眼皮一跳。 “根据我们的情报,自由同盟大胜回师后的某个夜晚,龙霄城女大公率领身边精锐的大公亲卫——有不少都是努恩王时代的白刃卫队——悄无声息入侵了自由堡的内城。” 泰尔斯不知不觉地前倾身体,加入在座众臣的行列,死死地盯着那枚白棋。 梭铎·雷德俯下身子,在白棋退散黑棋重立的战场上,将那枚特殊的白色女王逆着势头、却也不可阻挡地推向自由堡。 就像最终透过云霭,刺破天穹的日光。 “在苦民向导的帮助下,她以区区数百人的军力,兵不血刃,将自由同盟的高层全数俘虏。” “为整场战争,拉下帷幕。” 梭铎话音落下。 御前会议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叹。 唯有泰尔斯咬住了下唇。 他想象着那一夜的情景。 少量精锐,暗中潜入,兵不血刃,俘虏高层…… 听上去…… 很耳熟。 泰尔斯有些出神。 看来六年前,从查曼·伦巴的疯狂里学到东西的,不止他一个人。 “上到总督元老,下至官僚将领。” 梭铎有条不紊,一个个地推倒自由堡内本就所剩不多的黑棋: “其中包括最关键的乔希·肯亚,和年少成名的伊万·波拉多。” “一个不落。” “一网打尽。” “一夜成囚。” 梭铎收回手指,看着唯一矗立战场的白色女王,慨叹道: “就在他们沉浸在大胜之中,彻底丧失警惕的时候。” 御前会议经历了一阵为时不短的沉默。 “什么?” 半晌后,康尼子爵才难以置信地出声,他盯着棋子狼藉的地图: “敢情这场战争就是相互衬托,看看谁比谁更蠢?” 他啼笑皆非,不知是嘲讽还是感叹。 其余人多多少少有着同感。 “如果您去翻翻战例,子爵阁下,也许就会发现,历史上许多战争都是如此。” 梭铎冷冷地回答,显然心情不佳: “很多时候,战争的结果不是因为胜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