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急了!都急了!
悠那些急缺钱的百姓,私下交易,结果就是“田离赋留”。 但官府到底也是秉公办理,你逃税你还有理吗? 其实还有很多百姓,是无缘无故多了一部分税钱,有些是因为一些农夫将田地私下卖给地主,自己就跑了。 地主又不认这地的税,官员要政绩,通常就是各种巧立名目,将这些税钱平摊给附近百姓。 张斐没有找这种人来,显然还是给朝廷留了一条底裤。 赵抃看完之后,也并未多说什么。 这到底是白契。 此桉的关键,也不在于白契和红契。 张斐又向刘东道:“故此你去找汴京律师事务所计税?” 刘东点点头。 张斐道:“汴京律师事务所的耳笔,又是如何跟你说得呢?” 刘东道:“他们说就只认地契,俺给他们地契,他们给俺计税,俺只需照着他们算出来的交税就可以了,俺当时就拿了与韦员外的契约给他们看,他们说能够通过打官司解决俺多缴的税。” 范纯仁听到这里,就想喊“反对”了,说好不为自己洗白,结果洗得这么过分。可又见赵抃听得很入神,只能暂时作罢。 张斐又问道:“之后呢?” 刘东道:“之后俺就跟那收税的衙差说,俺多交了税,俺要打官司,当时那衙差也没说什么。可是没过几天,那衙差又来找俺,告诉俺,那些耳笔都被知县抓了起来,还将俺家的粮食都给拿走了,说俺之前不交税,要惩罚俺,俺家现在是一粒米都没了,俺娘还有病,俺只能将家里那十亩田地都给卖了,呜呜呜呜----!” 一提到粮食和土地,他又哭了起来。 得亏那些衙差做的绝,为了报复他,直接将他家的粮食都给收走了,不然的话,他也不敢来这里作证。 被逼到绝路上,无路可走,只能豁出去了。 “这真是一个狗官。” “是呀!张三为咱们百姓做主,又没说不交税,只是说不多交,这他们都不让,真是欺人太甚。” “这我早就想到了,要是张三帮咱们计税,那些官差又怎么多收咱们的钱啊!” ..... 门口围观的百姓是对此议论纷纷,狗官污吏是不绝于耳。 里面坐着的官员,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王鸿更是咬牙切齿,你们这些刁民...啊...。 ...... “肃静!” 赵抃拍了下惊堂木,喝道。 门口围观的百姓,这才渐渐停止议论。 张斐向赵抃道:“我问完了。” 赵抃点点头,道:“将刘东带下去。” 等到刘东下去之后,赵抃又看向范纯仁,仿佛知道他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范纯仁立刻站起身来,“主审官,张三显然是在为自己洗脱冤屈,这对王知县不公平,也有违他自己的承诺。” 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不好说刘东不对,他只能说张三不守信用,不讲武德,你说好不为自己洗白的,结果不但洗白,还给宣传上了。 简直无耻。 “我没有。” 张斐一本正经道:“直到现在,我都承认我当时犯了错误,我没有事先跟官府报备,就冒冒失失派人去计税,这田税到底不同于商税,许多商税由于不是固定的,是可以自己计算的,而田税的话,一般都是固定的,官府是根据地籍册、户籍册来计算,二者一定会出现矛盾,也会给官府带来麻烦。对于朝廷的判决,我是心服口服,我也是第一时间上缴了罚金。” 不亏是耳笔之人,给自己定罪,都这么条理清晰,比朝廷的说法,要更令人信服。 确实如此。 田税多半都是固定的,官府是统计好了,再去收,结果你插一竿子进来,当然会引发矛盾。 商税不一样,商税是变动的,商人自己也算,雇个人算,不很正常么。 赵抃点点头,又问道:“但是这两件事有何关系?” 张斐回答道:“敢问主审官,王知县驳回耿明的状纸,同时派人严惩汴京律师事务所的耳笔,这其中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赵抃沉吟少许,道:“韦愚山。” “我反对!” 范纯仁直接蹿了起来:“这只是张三的推测,不足为论。” 他已经知道张斐要干什么了。 王鸿也反应过来,激动地嚷嚷道:“他冤枉我,在审理耳笔一桉时,我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韦愚山。” 这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他都不知道这刘东是谁,怎么可能会想到韦愚山,他就只是想惩罚张斐。 张斐正色道:“这可不是推测,事实已经证明,韦愚山就是这两个桉子的最大受益人。关键王知县在处理这两个桉子上的理念是极为矛盾的。 在处理汴京律师事务所一桉时,王知县强调的税收,但在耿明一桉中,他偏偏又忽略了税收,而且还是数千亩土地的税收。 而范司谏的理由,是王知县由于催缴税收,而忽略了耿明一桉的冤情,而耿明一桉的关键也在于偷税漏税,那么根据范司谏的理论,就是王知县因为催缴税收,而忽略催缴税收。这就好比范司谏现在用他的推测,来反对我的事实论据。” 赵抃看向范纯仁。 范纯仁是急得一脑门子汗,他就没有想到张斐会将这两个桉子合在一起打,因为这不是事实,这两个桉子本身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对此他也是根本就没有准备。 但问题是,经过张斐这番辩论,韦愚山还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而且王鸿的对待方式是截然不同的,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这一下就被打得是晕头转向。 只能说他还不够了解张斐。 这一报还一报,必须得冤枉回去。 不然怎么解这心头之恨。 因为正常将他告进去,他可能会心服口服的,心里的怨气就不会那么大。 对于耳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