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宁
才在学里就唤您为小少爷。” 乌憬点点头。 小厮提着一布包,道,“那小少爷,奴领您进国子学里,见教傅与同窗的学子们。” 乌憬抿着唇,再次点点头。 绕过了马车,走到前头,乌憬才豁然瞧见一远远就能闻见书香与念读声的偌大府门,牌匾处上书“国子学”三字,不停有马车停在府前,来来往往也不少学子进出。 从外边往里一瞧,郁郁葱葱。 乌憬裹着个白狐裘,慢慢跟着这小厮进去了,他好奇地张望着,来往人行色匆匆有之,勾结搭背大侃特侃也有之。 他独自一人,又是生面孔, 没什么人同他搭话。 走了大概一刻钟,才穿过一处园林,进了个别院,瞧见通透开阔的学堂,小厮领着他从后门进去,在后头落座了下来。 将布包里的笔墨纸砚一一摆齐,又摆好了案桌上原本放着的一应书简。 小厮去解着乌憬身上的狐裘,同拂尘一样细细说道,“小少爷,您以后的位置就在这了,一人坐着,身旁无人,爷早些时候便同国子学的祭酒说妥,一应事项您无须费心,只好好听学便可。” “学里敲钟歇息时,奴会上些茶水点心给您,若是想要出恭,奴会带您去。” “您放心,同屋的学子不敢来招您。” 乌 憬点点头, “” ✰✰, 退了下去。 小厮走了,乌憬才有空闲去观察周围,同屋的学子大都是十五六的少年,坐姿都不是很规矩,在坐垫上很随意或曲腿或半躺着,大声说话的也有,吃吃喝喝的也有。 不过每一个,确实瞧起来都像有钱少爷。 有些人会睨乌憬几眼,却无人上来搭话,或者说,不屑于去攀谈。 乌憬只好自己坐着,有些无聊地翻着书简,好奇地探个脑袋看看门外,他远远就能瞧见一支着木杖的白须老人慢慢走来,穿着绿色的官袍,面容慈和。 等他进门时,敲钟声正好响起。 乌憬再一回头,屋里其余人都规规矩矩坐好了,他也忙跪坐起来。 那老头子乐呵呵地看过来,“你便是祭酒托给老夫的那位小公子?” 原来不是宁轻鸿直接去寻的吗? 而是绕了一层关系? 乌憬点头,“是的。” 他声若蚊蝇。 老教傅一时听不清,又问了一遍,学子中不知是谁大声嚷嚷了一句,“教傅,他说是。”话音刚落,众人便哄笑成一团。 乌憬被笑得面上有些发烫,埋下脑袋。 听见教傅问,“你唤何名?” 乌憬张了张唇,道,“我姓宁,叫……宁憬。” 少年话音刚落,霎时屋里就静了。 不知是不是乌憬看错了,他总觉得刚刚笑他的那些人神色有些惊疑不定,又瞧了他几眼,不知想到了什么,闭紧了嘴,扭回了头。 鸦雀无声。 老教傅面色有些变了,又问了一遍,“你姓宁?” 乌憬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心虚地点头。 老教傅道,“好,好。”他对众人道,“今日学得是蓝色书封第二十二页上的诗赋。” 蓝色,二十二页。 乌憬慌慌忙忙去那一堆书简里翻,浑然不觉那老教傅正看着他,等他翻好了,才道下一句,“是孟子,公孙丑章的第六节,从右往左起念——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不知是不是乌憬的错觉,他总觉得老教傅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缓慢,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年迈,但又并不像说话不利索的样子。 但说得再慢,也都是一遍而过。 乌憬为了能记住,用笔尖沾了沾方才小厮磨好的墨,对照着将他熟悉的简体字写在了纸上,老教傅念一句,他写一句。 为了不叫人发现,写好后还那书简半掩着,只在自己要看时,才会偷偷看两眼。 只是老教傅一句一句讲释义时,乌憬还在记着字,怎么也跟不上,忙得昏头了,也不知老教傅已经说到哪了。 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不听了,自己学自己的。 少年认认真真地学着字,连什么时候敲钟都忘了,是前面人的询问声才叫他迷茫地抬起了脸。 他前桌跪坐着的小公子回过头探究地看着自己,片刻问,“你姓的哪个宁?”又尬笑,“我就问问,问问。” 乌憬把自己那张写着简体字的纸张盖上,抽了张新纸,“我会写。”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