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沈舟然乖乖起身。 现在彩铅都是无毒的了,尤其是针对儿童的绘画产品更不可能用重金属,万一含在嘴里怎么办?这里又是私人医院,能住进来的人非富即贵,不可能没钱给孩子买贵一些的无毒彩铅。 看来,是他想当然了。 孙叔早就过来,连声问沈舟然有没有事,沈舟然摇头,三个人回病房。 梁思砚也看到沈舟然要摔倒的模样,慢了一步,站在那看他们兄弟俩互动,自己有种多余的感觉。孙叔进来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三个人一个看他的都没有,径直走了回去。 梁思砚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踹了一脚沈舟然坐过的椅子。 他在这边心急火燎想怎么借钱还他,他倒好,连自己这个人都忘了。 竟然直接走了! 过了会,沈舟然发消息过来:【你在哪?】 梁思砚把键盘按得噼啪响:【花园。】 【不上来?】 梁思砚心想你现在知道讨好我了:【不想上去。】 沈舟然回了个“好”之后把手机扔在一边。沈骆洲从孙叔手中接过药,眼角余光扫了手机一眼:“怎么了?” 沈舟然摇头:“没事,梁思砚说他不上来了。”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把手伸出来。”沈骆洲不咸不淡道。 沈舟然乖乖把胳膊伸出去。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皮肤已经红了一片,有肿起来的迹象。沈骆洲看了不动声色皱皱眉,旋开药膏的盖子挤出一点在指尖上:“难受?” “又疼又痒。”沈舟然没隐瞒,说出自己的感受。 “难受还碰。” 沈舟然不敢多话,坐在床沿上看沈骆洲半弯着腰给自己涂药。 他刚从公司过来,身上还穿着西装。因为弯腰的动作背部拱起流畅的弧度,腰身设计让面料紧紧包裹着劲瘦的腰。 领带垂下,在沈舟然面前晃来晃去。凉凉滑滑的丝绸缎面偶尔掠过他的手背,像一跟羽毛在心上挠了下。 沈舟然抬起左手,轻轻拽住他的领带。 沈骆洲抬眸看他。 “痒。”沈舟然轻声抱怨。 沈骆洲没说什么,把冰凉的药膏涂在过敏处,又让孙叔找出过敏药吃了两粒。他处理的十分熟练,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整个流程都刻在了DNA里。 “幸好不是呼吸道过敏,不然你直接躺在ICU别出来了。以后不清楚来源的东西别碰,知道了吗?”沈骆洲把东西收好后,随口一说,带着点训斥口吻。 他说完顿了顿。 真的已经是习惯了,之前每次都会在处理好沈舟然的大伤小伤后以兄长的姿态教训两句,让他长点记性。 沈舟然也是一愣,继而弯了下眸子:“我记住了,以后不碰。” 沈骆洲“嗯”了声,没说什么。反倒是沈舟然问他:“大哥,你不是应该还在上班吗?这么突然过来了?” “来找你拿钥匙。”沈骆洲说。 “哦,是出租屋的钥匙吧,我忘了给你,”沈舟然有点抱歉,但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如果没有钥匙,上次是谁把我从里面救出来的?” 他记得恋爱脑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自杀的。 “你的手环提示心跳不正常,孙叔报警后警察强行破坏门锁进去的,之后我找人给你换了把锁,所有的备用钥匙都给你放这里了。”沈骆洲说着拉开床头柜,整整七把钥匙,一把不少的全在里面。 沈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画面突然闯入他的大脑。 他想起恋爱脑曾经跟沈骆洲大吵过一次。 “你不觉得你是个控制狂吗?连我晚上几点回家,见了谁,干了什么,男的女的都要问?我告诉你,我就是去找季淮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骆洲你听好了,我特么是个成年人,我就算跟他上床都和你没关系!” 沈骆洲当时没说话,一双眼紧紧盯着他,侧脸轮廓勾出的弧度比冬日的雪还要凉薄几分。 沈舟然脑海中回忆起这个画面时快要气疯了,恨不得穿回去捂住恋爱脑那张嘴,却只是徒劳,因为事情早已发生,不可改变。 于是他听到恋爱脑用他的脸,面带嘲讽,红润的唇上下一碰,齿粒化为了根根毒刺。 “沈骆洲,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俩不是亲兄弟。你对我这么‘关心’,难不成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心思?怎么不说话?被我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