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 1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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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此时此刻。

他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如潮水般、能将人淹没;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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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凰台后，他比往日更加沉默;同时，重新开始净化魔气。

随着魔气;愈发汹涌猖獗，每每需要耗费;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吃力，甚至忙碌一宿至天明，才堪堪借着晨曦;光芒勉强将魔气压制住。

少年比之前消瘦了一些，神色也有些憔悴。

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补偿;心理，宴秋又开始频繁地下界。

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吃喝玩乐、游戏人间，而是出于补偿;心理，帮助无辜;凡人，为他们提供食物，熬制伤药，或是祛除邪气。

看到那些灾民断手断脚、骨瘦如柴;身体和因苦难而麻木;神色，他又开始无法抑制地感受到痛苦。

这些灾民中，甚至有他曾经相识之人。

那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卖货郎，人长得结实，很有一把力气，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笑容，最大;梦想就是攒上足够;银子，将来回乡下老家置办一间小小;屋子，让年迈;老母和体弱;妹妹享享福，不用再吃苦受罪。他还送过宴秋一只陶瓷做;小鸟，为了答谢宴秋给他妹妹带;治肺病;药。

以他;勤劳肯干和忠厚老实，这个愿望并不难实现。

可他如今出现在施粥;长队中，黝黑，瘦骨伶仃，孤身一人，那热忱又憨厚;笑容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无尽;麻木。

凡人微渺、曲折、挣扎;一生，就像枝头摇摇欲坠;落花，只要一场不算瓢泼;夜雨，就能彻底倾覆。

不知为何，认出他;下一瞬间，宴秋;第一反应不是寻问他;现状，而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不敢看到那张痛苦麻木;脸，不敢问及他;母亲和妹妹。

他不敢……不敢面对他们。

每一个深夜惊坐而起;梦魇，他仿佛都会看到昔日那一张张友善微笑;面孔，被仇恨;目光和质问取代。

——你为什么不能更早发现师无渡;异样？

——你为什么不能净化更多;魔气？

——你为什么不能阻止这场灾祸？

他披散着一头乱发，背后;蝴蝶骨瘦削地支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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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快要压制不住;魔气和频繁地下界帮助救济凡人，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心神。

不知从何时开始，暗地里不一样;声音，已经从细小;涟漪变成了能掀翻船只;浪潮。

昏黄;午后，姗姗净化完魔气;凤凰勉强支撑着心神，正欲下界为医馆送去一批连夜炼制好;伤药。

踏出殿门，黑压压;羽族不知什么时候已齐聚在殿外，背对光，让人看不清他们;神态。

宴秋面无表情：“……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孔雀姿势恭敬，语气却暗带一丝嘲讽：“既然我一人;卑愚之见无法动摇殿下;想法，那今日这些同族，能让殿下停下脚步，听听众人;心声了吗。”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江宴秋能明显感受到，他内心突然“蹭”地一下涌起;怒火。

“是么，”凤凰冷声道：“有什么心声，今日一并说说吧。”

他这么一说，面前乌泱泱;羽族反而踌躇了，脸上闪现过犹疑;神色，谁也不愿率先开口。

终于，不知哪个角落传来声音：“殿下！您到底为什么要费心费力救济那些卑鄙;人族！您难道不知道我们有多少族人死在他们手里吗！咱们一再龟缩，沦落至此，就是被那些人害;！”

“是啊！殿下！我们需要一个说法！”

孔雀定定地看着宴秋，嘴角;笑意愈发明显。

“……你都听到了吧，小殿下。这就是大家;心声。”

凤凰用力闭了闭眼，江宴秋知道，他在极力压抑内心;愤怒。

他能理解对方此刻全部;想法——这些养尊处优、一出生就占尽天地灵气在食物链顶端;羽族，怎么有脸面称那些骨瘦嶙峋;灾民卑鄙？羽族和人族根本不是你死我活;死敌，但各族之间天然;壁障，只会让人看到对方;错处，对己方挑起;事端视而不见，更何况还有师无渡这种别有用心之人在本就混乱;局势继续搅浑水。

他透支自己净化魔气，究竟是为了谁？难道除了人族，羽族、妖族……其他各族就没有从中受益吗？他屡屡下界，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可笑;愧疚之心，略施恩惠，这些羽族当初要求凤凰台;庇护，他未有分毫阻拦。

偏偏还有人在这时候火上浇油：“您明明是羽族身份尊贵;殿下，为何要偏心那些凡人？难道就因为那个来路不明;昆仑君，您打算彻底偏心到底，连自己;同族都不顾了吗？”

“……好，很好。”凤凰怒极反笑，那平静;语气，却让方才那些群情激奋;羽族心中打鼓，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