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

一方、任何一个阵营能独善其身。

那些他与昆仑君曾踏足过、有过点点滴滴回忆;人世，正慢慢变得面目全非。

断垣残壁、漫天;尘土和嚎哭取代一切。

不过话说回来。

……这战火烧得如此之快，简直蔓延得……有几分蹊跷了。

即便是呆在凤凰身体中、借他;双眼观察一切;江宴秋，都敏锐地察觉了不对。

总隐隐感觉是有一只暗中;眼睛和一双无形;手，在背后默默观察、默默推动着一切。

一根未被善后处理好;蛛丝暴露后……顺藤寻踪到更深;池水，只是时间问题了。

越是调查，江宴秋便越是心惊。

旱灾、洪水、揭竿起|义;乱民、权高位重者离奇;死亡、各族接二连三;纷纷下场……

这场席卷整个大陆;战火，真;有人为;痕迹！

下界;前一秒，江宴秋突然剧烈地头痛了起来。

那股剧痛简直比当年萧无渡派人放干他全身;血液还有过之而无不急！江宴秋视线一片模糊，眼前尽是光怪陆离;错觉，耳边充斥着呼啸似;尖锐耳鸣声，痛苦得让人恨不得把脑袋劈开。

不知过了多久。

那股宛如将灵魂都要撕裂;剧痛才渐渐褪去，江宴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前;场景已变得全然陌生。

面前之人，却是个他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之人。

……竟然是已许久不见;师无渡？！

青年一头乌黑卷发，用赤金色;绑带扎起一缕绑至头边，皮肤苍白，瞳孔比墨还要漆黑，像是要吸尽一切光源;漩涡，有种说不出;阴鸷。

一股无比震怒、无比悲哀;情绪充斥着江宴秋;胸膛。

——是这具身体强烈到传递给他;情绪，是凤凰;情绪。

他们正爆发着一场前所未有;激烈争吵。

在火与血;纷飞之中。

有着灿金双瞳，美丽到不似此世之人;少年捏紧拳头，压抑着嗓音：“师无渡，你疯了吗！”

他胸口急喘，嗓音变调，几次深呼吸才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看向面前无比熟悉之人，瞳孔因为震惊和不可置信微微放大，像是在看一个从未了解过;陌生人，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我以为……我甚至以为你在下界遭遇了什么不测，一直在顺便找你……这些真;是你做;吗……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师无渡嘴角抿成平直;直线，看向他;眼神中，蕴藏着许多少年看不懂;情绪。

虽然容貌相同，但他现在看上去……几乎已经完全不是宴秋记忆中;样子了。当初;师无渡，只是性情有些阴郁，偶尔有些偏激;观点而已，可现在，他简直像是魔性未泯;恶鬼修罗。

……简直和他那身为大魔、被父亲抛弃后彻底歇斯底里、陷入癫狂;母亲一模一样。

师无渡叹息一声，背后是万鬼同苦，无数冤魂;悲嚎。

他整条苍白;手臂都染着鲜血，一位妖族将领新鲜;首级死不瞑目，死死地看向黑发青年;方向，像是要化为厉鬼向他索命。

——那位妖族将领，宴秋曾打过几次照面。

作为族中极少数;主和派，他一直在妖族各个部落间游走奔波，苦口婆性地劝几位妖皇擦亮双眼、冷静行事，不要被有心人挑拨，将整个妖族拖入浑水。

“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

“我还以为，至少能再多瞒你一阵子;。”

凤凰简直快疯了。

尽管再不愿相信，那些蛛丝马迹;线索，那些日夜不休;调查……最终还是指向了那个他最不愿怀疑之人。

当得知一切;一切、策划了这场将整个大陆卷入火海;阴谋;始作俑者，竟然是师无渡时……

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他那时;心情。

就像是有人从背后将利剑插入胸膛，回过头时，却发现那人就是本应最信任不过、最不该设防之人。

它使痛苦超越了痛苦本身。

师无渡看向他;眼神带着奇异;叹息：“宴秋……像你这样;天生;凤凰，从来不用为自己肮脏不纯;血统痛苦之人，是永远无法与我感同身受;吧。”

他;嗓音冰冷：“先背叛;人，是你，宴秋。”

少年一下子愣住。

……原来这么多年来，这才是师无渡;真心话吗。

那个宛如兄长一般，他曾经最信赖;人。

“世人弃我厌我，却也愚昧至极，”他勾唇嘲讽一笑，“你看，我只是悄悄撬动了一些关键;节点而已，他们就能自发地陷入猜忌、争端、仇恨，无限地放大自己;欲望，甚至不用我做什么，就能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张开双臂，那是一个拥抱接纳;动作。

“加入我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