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怎么不能活 从今往后,你去寻你自己的……
心底几番思量, 再看不惯梁绍清这人,也得忍下磕绊,做好面上功夫, 余娴点头应好, “寿宴时她确实想与女儿结交,可话不投机,我们并未生出什么交情。”
啊,她想起来了,萧蔚跟梁绍清倒是有些交情,难道她是看在萧蔚的面子上,苦于不好说破, 才借了自己的面子
难怪,这么大的一盘棋, 说弃就弃了原来是念了老相好的情萧蔚这人于情爱上确实颇有手段,孤傲如梁绍清,也会被诱得晕头转向都不管他是不是有妇之夫, 就匆匆献殷勤这么一想, 上次梁绍清给自己送面首、送护卫, 看似应自己的喜好,实则都是为了让自己跟萧蔚离心, 她好横插一脚
余娴长叹一口气,还以为梁小姐多聪明,结果于情爱上也是个跛子,走得深一脚浅一脚不行, 下次见了面要好生提点她一番,饶是因为玉匣成了仇敌,但都是女子, 同样的当,自己上过了,她就不要上了吧萧蔚这个人到处骗感情,全作利用,简直罪无可恕
不知怎么聊得余娴怄气,陈桉以为她是气梁绍清,安抚道“既然她把俏柳送回来,总也没坏得彻底。”提起俏柳,陈桉也是一声长叹,苦恼道,“我当初还特意给她喂了半碗避子汤,听大夫说是毒性极强之物,便不忍心喂完一碗,也不忍心着人打她见红,心想着没摸出脉来八九不离十,再不愿糟践人,就放出了府”
“阿娘莫要烦心了,您也从没处理过这样的事,府中上下都是善人,您说不打她,谁也不会劝您。人总会有疏漏的时候。”余娴也不太懂为何喝下避子汤还会疏漏,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奇妙,许是余府和俏柳命中都有此一劫,她的眸黯了黯,低声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春溪”
“春溪我从不担心,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仆,她机灵通透,决计不会想着媚主。”
余娴摇头,“我是担心春溪知道俏柳被处置,要伤心很久呢。她和俏柳一起进府、一起长大,我还没出生时她俩就睡一个被窝,说相依为命也不为过。俏柳先成了二哥的丫鬟,常拿被赏赐的好东西给春溪,我出生后,春溪一直照顾我,也没忘了这情分。她知道俏柳和二哥做了那种事后,嘴上说着看各人的福分,私下却偷偷抹泪。”
春溪是个重情义的丫鬟,主仆情一场,就可以不顾生死挡在余娴身前,那夜被截杀,分明有活路,也不愿意抛下余娴。那么她与俏柳的情谊,若是知道这件事会多难过。
抿了一口茶水,陈桉扶着额,撑在小桌上,双目无神,“我何尝没想过留俏柳做通房,孩子不能出生,但等楚堂有了娘子,可以把她抬成姨娘,也算念一场情分。但是,你二哥是个嗜赌好嫖的浪子,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他我也没那歹毒的心思把好人家姑娘骗进门吧若真有姑娘自己愿意,必是余家祖上积德几辈子修来的。可余家祖上自己的德行都不怎么样。”
一顿,她摆手不提祖上,“就是没有,我只能养你二哥一辈子又哪有窝囊人自己不立门户,我这个当继母的帮她管一辈子通房的道理他但凡是个愿意读书的,愿意从商也行,只要他出面担起这责任,我就算被人说闲话,也会为他保下俏柳可他偏偏偏偏是这样”
“更不要说,祁国府那头的利害,他们处置了面首,我却充好人把丫鬟留着,让他们晓得了,又可以顺势生一波事,届时你爹的官位还要不要余府的心我都操不过来,春溪丫头的心我更顾不上了。”
实则,还是祁国府那边更让人为难些。阿娘心肠软,其实退一步帮二哥管一辈子通房,她必然也是考虑过的。但凡俏柳没出去跟面首乱搞过,但凡当初事发时二哥就站出来留下她,阿娘也许就让她当通房了。再退一步,但凡俏柳招惹的不是祁国府的面首,而是普通面首,就算出去行过欢好,只要没得花柳,阿娘也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留作浣衣丫头。
偏偏二哥没保她,偏偏俏柳勾搭过面首,偏偏勾搭的还是祁国府面首,这一道道难关下来,阿娘再软的心肠也只能和祁国府行径一致,把人处理了。
可祁国府不就是要玉匣才频频出招吗到底为什么撑着不给余娴趁机提议试探,“阿娘,不若将玉匣给他们吧马上过年了,您睡个踏实觉。”
陈桉惨然一笑,良阿嬷不说,她也猜得到余娴所知甚多,想来因为好奇,没有太安分,只是她现在无心理会她知道多少,也没心思跟她从头说起,“若真有这个东西,我情愿给他。根本就没有玉匣,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拿不出,怎么办”
“那阿爹为何会入狱”余娴惊讶,忙追问道,“传闻说,阿爹是给陛下看了玉匣才被打入牢中的,若是没有,您当初请陛下窥的玉匣又从何而来阿爹又怎么被放出来的”
陈桉的视线调至她的脸上,“你阿爹被放出来,是因为他本就清白。但世上一定有不清白的人,从头到尾,生下来就是个祸胎。从前我不信,但如今看你大哥二哥,我倾尽全力,怎么教都教不好,便信了。”
余娴拱起眉心,露出疑惑之色,心想着正是询问真相的好时机,待要开口,余光瞧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