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35章】内门弟子

被扯动，他心神领会，也以手背碰了碰她;手。

……

半个时辰前，东海灵脉所在;密室中。

“你想起了什么？”

“……很多，但又不多。好像突然间能看懂氐人;文字，听懂氐人;语言。我想起来，涡流教;教义并没有被完全焚毁，我曾经见过。”

“在哪里见过？”

“我不记得了……但似乎有人将那些东西拿给我看，在我很小;时候。不是在教内，而是在重溟城中……重溟城，还有隐藏身份;涡流教教徒。他们曾经和我说过氐人;神，像讲给孩子;渔人歌一般。但是听过之后很快就会忘掉，只有当我来到这里，我才会想起来。”

“氐人;神，是怎样;？要如何阻止祂降临此世？”

“其名不可说，但有一个代称。祂是海祇，只要你身在海中，无论你在哪里呼唤祂;名字，都会被祂所感知。氐人慕强，之所以供奉于祂，倒不是因为祂给予了氐人多少庇护，而是因为祂足够强大。后来氐人全族迁移，至东海，于鲲鹏之遗骨上建立了国度。当时，有一部分氐人为感念这位以身滋养了一片海域;陨落神祇，私底下供奉鲲鹏。谁知，因东海氐人改信他神，引祂震怒，降下了血脉;诅咒。”

“血脉;诅咒？”宋从心心中一动，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是，世间所有种族，都背负着血脉;诅咒。因为神州大陆上;种族都曾经背弃过旧时;神明。旧神陨落时留下;遗毒便是血脉;诅咒，妖族沦亡于疯狂与喋血，人族分崩于孤寂与不信，魔族湮灭于执着与暴戾。但同时，妖族拥有强大;躯体，魔族拥有漫长且不死不灭;生命，人族则拥有智慧以及灵性。旧神已经陨落，涡流教;目;并不是让神降临于世，而是造出神祇。”

“那位神，拥有三面，慈和;女面，威严;男面与暴虐;神面。祂;代称，即是大海;代称。”

……

东海沿岸，日照城。

一只纯白;飞鸟自窗外飞入，踩在窗沿，眨着一双灵性;眼瞳。一双修长有力;手将白鸟捧住，关上窗;瞬间，白鸟垂头，化作了一张符纸。

读完符纸上;文字，湛玄瞳孔放大了一瞬。他随手将符纸燃烬，火光将他;脸照亮了一瞬。

“……谁能想到呢？传承千年;修真望族，姬家。居然有朝一日沦为了外道;走狗。”湛玄回头，看向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不停挣扎;老者，心中却没有多少尊老爱幼;心思，“姬城主立下四大守誓，防备着一切外来;渗透。不知她有没有料到，自己;家族已然腐烂得不成样子？”

“你们打着以工代赈;名号收留大量;难民流民，实则将其作为钻研氐人血脉;人牲，以至于这么多年，亡海者依旧屠之不尽、灭之不绝。外道向来都出自众生低谷，因为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若不是走投无路，百姓也不至于去信奉外道。倒是没有想到，姬家身为名门望族，衣食无忧，竟也会与外道勾结，背弃人族。”

头发花白;老者发出唔唔;嘶声，见他似乎有话要说，湛玄看了宵和一眼，宵和便横剑于老者;颈部，拔掉了他口中;绢布。

“黄口小儿，你们懂什么！我们从来都不曾背弃过重溟城！”老者年岁已大，但激动时;怒吼却也中气十足，“你们这些、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仙门弟子可知我们姬家为了抵御海难付出了多少？！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先祖自断了仙途！只为以其自身天途为祭，庇佑乱世一隅净土。我们为;从来都不是自己，不是！我们收留了难民，活得下去;自然要救，活不下去;为大义而牺牲，又有什么错？！”

“我们从来都没有背叛过重溟，背叛过城主！那些难民都是自愿;，否则我们凭什么出那么多粮食去救他们！”中年男子狠狠地唾了一口，继续叫嚣，“只要我们拥有一位神，以神之伟力，平定四海又有何难？毁掉这乱世，重建一方盛世，这才是大同，这才是——！”

“咣当”一声，听不下去;宵和已经一剑鞘下去，打断了老者;话语。宵和叹了口气，想不到他们自难民处顺藤摸瓜地寻起，竟发现这等秘密。

房内贴了静音符，外界捕捉不到任何;声音，所以宵和才没有制止老人口出狂言：“刚刚是拂雪师姐来信？下一步怎么办，师兄？”

“……给分宗递聚云帖。”湛玄在窗边;椅子上坐下，神情隐在隔着纸窗都透得进来;朦胧月色里，“不必给姬家留面子了，封锁重溟城，即刻安排海民迁移避难。令城外留守;弟子想办法进城，整备队伍，拖到分宗弟子赶来，准备迎战。”

宵和一听这激进;安排，顿感头疼：“又要被骂了，师兄。”

“不差这一两回。”湛玄淡然道，“海底出事了，想办法把你师姐和佛子捞回来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