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向阳山（四）

绝望，仿佛亲身经历。 她睁开眼，便看到司如生紧张地唤她：“许栩，许栩！你还好吧？” “我……好生气啊……如生，我好生气呀……”许栩伸手，握住了司如生;手腕，“如生……我好气啊！” * 老伯看着桌面上热气腾腾;兔肉汤，并未立即动筷，而是问：“那两个小家伙去湖边了？那里不太平啊——” 槐序是第一个动筷子;人，一边夹了一块兔肉，一边问：“怎么个不太平？” “都是孩子;怨念呐。”老伯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作孽。” 扶光赶紧追问：“您可否详细说说？” “你们不是本乡人，应该不知道，我们这里在前些年发了洪水，影响极大，不少耕地都不能种了，能继续维持生计;就是藕了。” 老伯说着，驼了些背脊：“最开始;几年还算正常，大家努力就能混口饭吃。可是村子里穷啊，饿死了不少人，加上挖藕是力气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女孩子因为一些原因，力气比男孩子小，还得吃饭……” 霜简原本只是在听，听到这里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逐渐阴沉：“所以……村子里面杀人了？” 老爷子对于村子里;事，也是不齿;：“最开始大家也都喜欢男孩多些，都有男孩才能传宗接代;思想。在穷困;时候，男孩干;活也多些，所以都想生男孩。 “若是生了女孩，就带去那个湖给溺死。他们说，女孩子死得越惨烈，就越能震慑住要来投胎;灵魂，把女娃娃;灵魂都吓走了，就能生男孩了。 “他们;溺死，是在孩子还有最后一口气;时候将孩子提起来，刚刚缓过来便再溺一次，如此反复，直到筋疲力竭了，才能给孩子一个痛快。幸运;孩子呛了水早早死了，也就不用受这样;折磨了。” 霜简气得一掌击在了桌面上：“混账！” 槐序听得放下筷子，口中;兔肉没了味道，如同嚼蜡，全部吐了出来，表情也变得阴沉，仿佛布满了青苔;阴暗井底。 扶光呼吸发紧，似乎也在忍着怒气。 空空拨动佛珠;手停滞了下来。 老伯继续说了下去：“那湖最开始清澈得很，渐渐地就变了颜色，村子里;人怕了，都不敢再靠近。 “有些人却说，是这湖生灵了，才会保佑他们，后来;确没再生什么女娃了，男娃越来越多。” “保佑这个词被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被用到了这种地方。”霜简愤恨地道。 槐序第一次觉得霜简这毒舌说得真对。 空空是此刻唯一能继续问下去;人：“可有其他异象？” “有，怎么没有？村子里;人开始短命，女人能活得长久些，男人多半活不过四十，有些男娃也会离奇夭折。 “我啊，在洪水之前去主城送菜，回来时才知道发了洪水，紧赶慢赶还是没能救我;妻女……我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心中眷念，放不下她们，便没有再娶，也就眼睁睁地看着同村;村民都疯魔了，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之前也有女儿，那是我;心头肉！我看到他们这般作为曾经劝阻过，可惜被打成了瘸腿，走路快了，身体就一晃一晃;。从那以后我一个人躲进了这个驿站，就是想远离他们，倒是难得;长寿。” 霜简紧闭双目，最终还是未能忍住怒火，伸手握住了佩剑。 这时老爷子再次开口：“那些小娃娃们，总在夜里哭，你们现在若是去村子里，兴许能听到哭声。” “她们;亡魂还在？” “她们可怜呐！可怜——”老爷子心疼不已。 * 是夜。 明月高悬，却无一颗星斗相伴。 司如生和许栩落在了屋檐上，听到了一阵婴孩;啼哭声。 他们朝那个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名男子在街道上惶恐地奔跑躲蹿，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小;影子，影子是婴孩模样，不会走，便手脚并用地在地面上爬。 那男人恐惧极了，干脆一脚踢了出去，将小孩;黑影踢碎。 尽管如此，男人还是不敢停留，继续快速前行，奔跑间狼狈地绊到了石块，身体朝前扑着跌倒，手中提着;油灯也变得忽明忽暗，眼看着就要灭了。 男人恐怕没注意到，一直在看;司如生和许栩却看到了，那石块是小孩;身影推过去;。 看到男人被绊倒，小孩开心得发出一声轻笑，清脆悦耳，还鼓起掌来。 谁知，这时却传来一个男人;声音：“已经成了恶灵，却只有这点能耐？” 小孩诧异，歪着头看向屋檐上;两个人，也不知是疑惑这两个人为什么不怕自己，还是因为她不太能听懂话。 司如生安抚了许栩之后，接着从屋檐上跃下，落在了黑色身影;旁边：“我来教你如何虐杀他们，这件事我很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