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放她走之类的话。 沈青梧想:我什么时候能像张月鹿这样,特别“聪明”呢? 不是世人理解的那种聪明,是那种将什么都看得十分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的聪明。 她出神时,张行简觉得她走神,更有些伤怀。 难道他连身体都不能留住她吗? 忍着抽搐的痛,张行简开始用另一种方式:“你真这样狠心,丢下我不管吗?我现在特别疼,全身都在疼,你打的我胸口疼、肩头疼,还是你咬我唇咬出的血……你真的不管吗?” 沈青梧脾气真硬。 她说:“不管。” 沈青梧努力在亲昵之间寻找理智,在混乱的欲海之间去抽那理智的弦,她被他亲得周身战栗、额上渗汗,还要坚持: “我都说清楚了,我不想连累你。我又不是其他意思,做什么不放我走? “我何曾抛弃你?我们不是、不是情人吗?” 张行简低语:“可你只是答应与我试一试,没有答应真的和我在一起。我怎知你满意不满意呢?” 沈青梧:“你问啊!” 张行简正要说话,被沈青梧跳脚制止。 她被他弄糊涂了。 沈青梧努力从他温热的怀抱往外挣:“我真的要走了。你别闹。” 张行简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一亲。 她十分有感觉,眉毛都快要飞起来。 张行简看着她目光迷离的眼睛,他伸手拂开她面上发丝。 沈青梧说服自己:“我真的要走了……” 她要用自己方式报复欺负她的人,她不想给张行简惹麻烦,也不能吃大亏。她明明这么清醒,为什么还得哄他? 就因为他在痛?就因为他怕打雷? 妈的。 沈青梧也希望自己怕一怕打雷,和张行简双双装弱,看谁更胜一筹。 张行简观察着她那沉浸于他的亲吻时仍愤愤不平的眼神。 他问:“睡吗?” 沈青梧沉默。 雨丝如帘,绵绵密密。 沈青梧低头:“……睡。” 她瞬间被他抱离了地面。 -- 沈青梧一直知道,她与张行简在此事上,十分合拍。 她反抗不了那种美好的感觉。 他微凉的手指在她肌肤上动一动,她便会勾住他的腰,扣住他的颈,将他拽回自己身前。 沈青梧之前不知道,雨天竟也有雨天的感觉。 -- 可怜的包袱丢在外墙口,屋内的男女听着那潺潺若溪的雨声。 雨声盖过了屋内窸窣压抑的呼吸声。 雨丝每每在屋檐下汇成溪流,滴滴答答地悬落,屋内的男女,都会有骨血被热与凉同时浇灌的感觉。 沈青梧想听雨声。 张行简随意起来,也确实随意。 靠着窗的地方,有一张不大的榻。拖拖拉拉的二人进屋后,迫不及待地寻找地方,最终,沈青梧靠着墙,坐在榻上,看张行简俯身相就。 榻太小了。 可是没有空隙,才有更多的感觉。 沈青梧靠着墙,听着雨声,闻着空气中泥土气息与他身上的气息。在他膝盖磕上榻时,沈青梧的手懒洋洋地抵在他肩上,极轻地制止了一下。 张行简抬目望来。 沈青梧慵懒如狮,发丝凌乱贴颈与面,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周身湿漉的俊逸郎君。 她说:“我的榻不让郎君的衣服上来。” 张行简挑眉。 他目中浮起了笑。 这笑意终于入了眼,不再是方才屋外时做戏的那类疏离。 他说:“来一次,脱一件,如何?” 他知道她一直想看他。 沈青梧挑眉。 她被他勾起了兴趣。 沈青梧忍着心中急迫,慢慢点头。她又道:“我要你跪着。” 张行简一怔。 沈青梧:“不会吗?” 青天白日,大雨瓢泼,电闪雷鸣,张家三郎会如何选呢? 张家三郎选择,无论如何都要上榻。 他跪在榻上,沈青梧一腿曲起,懒而幽静地看着他跪于她腿前,向她望来一眼。 他手落到帛带上。 干净漂亮的手指,摘掉了那叮叮咣咣的玉佩,潮湿而温暖的气息,向她靠过来。 沈青梧仰颈抱住他那有些薄的后背,她侧过脸亲他,肌肤相触的瞬间,他微微颤一下。 -- 雨声连连。 沈青梧沉溺此间迷乱。 她想张行简起初是不擅长此事的,不过是勉强用着,用他的美貌吊着她。后来,他就越来越会了……会让她舒服,会观察她的反应,他自己也能从中得到趣味。 他的害羞、内敛,与他本性的另一种随意、懒怠、强烈的好奇心对抗着。 有时是害羞胜利,有时是随和与好奇胜利。 这一次,胜利的那一方,显然是他骨子里的随意。 怎样都行。 怎样都很有兴趣。 没尝试过的他都觉得好玩,都有兴致与她试一试。 在任何时候都没什么架子的张月鹿,是一个极好的床伴。 -- 榻被飘落的雨淋到,赤着的肩头有些湿。 但沈青梧不想挪位子,张行简也没意见。 沈青梧饶有趣味地抱着他,看着他。他衣襟松松敞开,如云如雾,沾着欲的面容泛红,眼睛如同浸在水里一样,气息乱糟糟。 张行简觉得她目光有点那什么……他偏脸,将衣袍拉了拉,挡住一点春光外泄。 沈青梧笑出声。 她沉浸在这种快活中。 浑浑噩噩的沈青梧,听到张行简叫她:“梧桐。” 沈青梧:“嗯?” 张行简:“你看窗外。” 沈青梧侧过脸,看窗外——天更灰了些,半院子的树叶都在下雨,淅淅沥沥。一重雾气弥漫,雨天适合睡觉。 只有天上雷声轰然,偶让沈青梧观察张行简的脸色。 他额上青筋颤颤,脸色更白。 张行简见她发现了,他无谓地笑一笑:“一直在打雷。” 沈青梧慢慢倾身,捂住他耳朵,将他搂入自己怀中。 她笨嘴笨舌,只憋出一句温柔的话:“别怕。”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