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去西郊追信王。”
信王虽兵败,西北方向萧关有他旧,如果信王离京,可能去地方便是西北。
姜氏闻言愣住了。
媳妇没了,他竟然一门心思去追穷寇?
“朝中那么多将士,哪个去追不成,他非得亲自去?再说了,也得尽快捞起媳妇身子....”一想到尸身要水流冲走,或许入了哪个鱼腹,姜氏浑身直打哆嗦,好歹婆媳一场,越想越对谢云初添了几分怜惜。
明贵可不敢告诉姜氏真相,任她唠叨垂眸不语。
二老爷也眉头轻皱,
“朝中没了他不成,得尽快入宫主持大局才是。”
这话明贵更不知道如回,干脆耷拉脑袋,将头埋得更低。
二老爷摆摆手让他离去。
屋子里一空,只剩下夫妇二人。
烛火风吹得忽明忽暗,树影倾斜在窗外交织出一片阴影,姜氏愣神看,忽然吓得浑身发抖,她连忙往二老爷身边凑,
二老爷状问道,“怎么了?”
姜氏觑窗口,心里发慌,“我在想...我过去是不是对淮哥儿媳妇不太好,她会不会....化成厉鬼来报复我....”
二老爷觉得姜氏没事找事,皱眉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又没好气道,“既是怕,你越加要替她照顾好两个孩子,没准她在天之灵看安心,放过你.....”
姜氏:“......”
愣了一会儿,气得锤了二老爷一拳,“那是我孙子,我能待他们不好吗?”
于是气势汹汹起身往厢房折去,路过廊庑时,往院前角落里芭蕉树瞥了一眼,又打了几个寒颤,吩咐明嬷嬷,
“明人去河边祭拜,送送她....”
*
李承基陪王书淮追查了一一夜,至夜里子时方回府,他已两不眠不休,十分疲惫,沈颐裹件白衫倚拔步床闪丢魂失魄,心疼地坐在她跟前锦杌,拉住她柔荑,
“夫人....”
灯盏光芒投在她白皙面颊,映出那一片水渍渍泪,
李承基不忍她伤心,便宽慰道,
“王大人断定是信王将人劫走了,那推下山崖人影,是做给你们看,是信王金蝉脱壳之计,你别这么难过,你要相信王大人,他一定会把王夫人寻回来。”
沈颐闻言泪水横陈,不住地摇头,
“不是,你们都错了....”
她哭了一嗓音已经沙哑,“今卯时,天蒙蒙亮,我是第一个推开后门人...初儿声音不在岸上,是在半空...你明白吗?”
沈颐拽李承基胳膊,眼眶泪绵绵地往外涌,“她铁定落水无疑,你去告诉王书淮,叫他别费功夫了,让他好好人打捞尸身,早让初儿入土为安吧....”
她覆在李承基肩上大哭不止。
冷杉查到兵变那一晚有人杀了皇宫东北角望楼将士,从那里跳下护城河,王书淮断定那个人是信王,由此,越发肯定信王把云初掳走了。
整整三,王书淮不眠不休,亲自将附近百里关卡全盘查过,过关记录全阅过,葫芦山方圆十里山坡也来回翻了几遍,可惜依旧没有信王踪影。
越没有结果,心越慌,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吩咐兵马司和武都卫,挨家挨户搜查京城每一处角落。
从长途奔袭回京,至搜寻谢云初下落,整整五,王书淮没有阖过眼。
七月初五午时,阳光炽烈。
王书淮回到内阁,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紫檀长案后,那一身绯红官袍已荆棘划破几处,平一丝不苟鬓发湿漉漉地黏在鬓角,隐隐了几根白丝,玉冠是斜,眼眶凹陷进去,瞳仁干涩猩红,就像是两个可怖血窟窿嵌在那瘦脱形面颊上。
这几除了喝几口水,他什么都不曾咽下,两颊肉全褪去,深深往里凹陷,面色由先黑青转为煞白,跟个从地狱爬回厉鬼似,没有半分生气。
他修长脊梁微躬贴在圈椅背搭,双目无神望洞开门庭。
他已经竭尽所能,铺下天罗地网,拦截信王。
只要信王活,就不可能不留下半丝痕迹。
可事上是,信王像是从人蒸发了似。
信王逃脱不要紧,
那云初呢?
难道他错了吗?
就在这时,门前一晃,一道身影垮了进来。
明贵看王书淮这模样,泪如雨下,小心翼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