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雪夜营火(一)
/br> 维克多握着方向盘开车,车窗外的流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说:“奥斯瓦尔德是罕见的好学生,他和那帮父母都是黑帮的小混蛋们不同,他有明确的目标很好学,学的也很快。” “我觉得他和我小时候有些像。” 席勒打量了一下维克多,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来自一个中产家庭,而且从小到大都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是的,我父亲从事航运工作,他的生意伙伴们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跟他们的家长一起上过船,对他们家族事业非常了解。” “可我从小就是个书呆子,沉迷于各种化学实验,对于做生意毫无兴趣。” “奥斯瓦尔德和我一样,我们两个就像混进胡萝卜地里的莴苣,想法和周围的人完全不一样。” “而且,我觉得他本性不算坏。” 维克多扭动方向盘,转过一个路口,接着说:“他的父亲去世太早,母亲又没有什么自理能力,他照顾自己已经很费劲,可还要兼顾他母亲,这样人能在哥谭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没人能再要求他更多……” “或者不如说,他是哥谭少有的正常人。”席勒接着维克多的话说:“就像你一样。” “我?我当然是个正常人!……好吧,其实我知道,你们对于我用冷冻仓把妻子冻起来这件事,觉得有点疯狂,但我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而现在也确实有好转了,不是吗?” “你说的那些人当中不包括我,我没觉得这有什么疯狂的,或许在未来,这也会成为一种非常正常的医疗手段,普及进入千家万户。” 维克多转头过来,他的眼睛里既有饱经风霜的沧桑,也有孩童一般的希冀,他有些期待的说:“要是真有那一天,或许我也可以带着诺拉回我父母那去了,其实我很想他们,但……” 维克多的声音低沉下来,席勒看向窗外的景色,说:“其实他们是理解你的,只是你不愿意回去,对吗?” “我不想让我这种惊世骇俗行为,害他们成为邻居口中的异类和怪物。” 维克多总是很善于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总是用能用话语把自己的心境描述的很明白,这也是席勒和他很聊得来的原因,维克多是那种少见的不会在面对他的时候,依旧口是心非、自欺欺人的人。 “他们很爱我,在我研究冷冻仓的初期,我的父亲曾给我寄来不少钱,我的母亲和姐姐也给我写信,他们希望我能回去,可我知道这样不行……” “我不可能把这样一个冷冻仓和冻在里面的大活人搬回我的家,那样我的家人就都会生活在别人看怪物的目光中,那种目光有多伤人,我很清楚。” “可我不能放弃诺拉……”维克多的声音带上一点悲伤:“就像她在我研究出现意外,被学校辞退的时候,没有放弃我一样。”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席勒的语气中总是有一种平静的力量,然后他换了个话题。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和你的妻子没有办过婚礼,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事啊。”维克多的语气带着一点愧疚,他说:“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在我刚刚晋升为教授的时候,一场意外的实验事故害我丢了工作,那时候,我和诺拉已经在筹备婚礼了,可你知道,没有固定的工作,也没有项目和经费,所以……” “那时候都是诺拉在养活我,我们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去举办一场婚礼。” “之后,我受雇于洛杉矶的一家低温实验室,在情况好转之后,我本来想给她准备一个惊喜,可就在这个时候,她查出了神经退行性疾病……” “就算有医疗保险,也抵消不了我们辗转各州去求医的费用,如果不是我父亲的那几笔资助,恐怕我连最初期的冷冻仓都做不出来。” 车子缓缓行驶着,很快,哥谭又下起了细密的小雨,只是雨势不大,有些轻柔,拍打在车窗玻璃上的时候,没有打断车内交谈的氛围。 “有时候我在想,我真的已经很幸运了,每当我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总是有人来帮助我,当我丢了工作的时候,诺拉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而当诺拉生病的时候,我的父亲又一直资助我,当研究再度停滞的时候,你又出现了……” “人可能就是這樣。”维克多的聲音中带着一种温情。 “不管再糟糕的情况,只要看到一点希望,就会感觉很满足。” “重要的就是这一点希望。”席勒也感叹道:“哪怕已经身处地狱,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也依旧可以作为一个人类而活下去,而不是堕落成为地狱的魔鬼,或者是彻頭彻尾的疯子。” “我喜欢把这种希望,比喻成雪原中的营火。”席勒调整了一下自己坐在座椅上的姿势,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