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72 一更
屋,拿掉后门的门栓,把自行车推到后院,他放下支架,跑进屋里,拿桶出去接水,他回来掬桶里的水泼到地上。
屋里一件家具也没有,而且这个房子没有隔间,甚至没有厨房,就是一间五十平的空房子。林北走到后院,把锁放进车篮里,拿刀砍满地杂草。
杂货铺只卖农具头,他买了镰刀头,还要花费一点工夫寻找合适的把子,再把镰刀头安在把子上,林北嫌费事,他直接买了菜刀。
林北被猪秧秧、拉拉秧折腾疯了。
这玩意藤蔓长,还有倒生小毛刺,林北把它从红蓼、地泡子、小飞蓬、莎草、苘麻、墙壁上扯下来,露出来的皮肤被它划了好多道红痕,不疼就是痒的人心里难受。
刺蓟也难搞,这玩意叶子长得跟锯子一样,稍不留神,他的手指就被叶子划破。
马齿苋、蒺藜贴着地皮砖缝长,一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地皮被它俩覆盖,林北光砍它俩就花了三个小时。
林北直了直腰,伸了伸膝拉波子,把杂草运出去丢进垃圾筐里。
铁路大院以南是一片老区,街道上好多公共设施依旧保持着五十年代的特色,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木质带轮子的桶,桶身上有三个白字“垃圾桶”,在路口或者巷子口会放两个竹篾垃圾筐。
林北眼中出现了然,原来它有段时间叫垃圾桶,又有段时间叫果皮箱,到了九十年代,它又叫回了垃圾桶。
院子里有一口压井,井身锈迹斑驳,砍杂草的时候林北试了一下,压井可以用,但是需要换垫片和皮碗。林北穿过屋子进入后院,一直挠痒,他拧眉嘀咕“褂子上不会沾了小毛刺了吧。”
林北脱掉褂子,随手把褂子搭在车把上,走向压井,拧掉连接井身和压手柄的螺丝,把螺丝装进裤兜里,拎着压手柄出去,到杂货店买了一个皮碗,他问杂货店老板借工具卸掉垫片和皮碗,照着老的垫片剪了一个垫片,又用工具把垫片和皮碗安上,他拎着压手柄回去,把压手柄安到井身上。
林北进屋拎桶回来,用桶里的水引水,压了二十多下,压井出水了。
清除蜘蛛网,打扫地面,擦玻璃的黄益民一个箭步冲出来,站在压井口捧水洗脸,水顺着前臂淌到关节,留下深浅不一的泥痕“北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去制作一个招牌,淘一个柜台和货架,我去买泡酒的坛子和竹筐、簸箕。”林北想了想说,“明天傍晚,咱俩在这里汇合。”
“成。”黄益民匆匆冲了一下胳膊,给林北压水。
林北随便洗了一下,他推车到屋前,黄益民插上后门门栓,锁上门跳上自行车,林北带他到配钥匙的地方配了一把钥匙,递给他一把钥匙,又和他到小摊子吃了晚饭,两人在铁路大院站台分开。
林北骑车到姑娘巷,阜新路、怀康路、香山路、新华路的供销社和杂货铺询问坛子、竹筐、簸箕的价格,价格比他预计高出了百分之三十。林北注意到其中有七家供销社和杂货铺卖的坛子上有标记,这是余淮镇高记陶坛作坊特有的标记,标记隐蔽,要不是他给高记陶坛作坊拉过几次货,他也不会留意到这个标记。
林北算了一下,他开拖拉机到余淮镇拉坛子,一个来回耗不到六块钱的柴油,这么费钱,却比他在市里买坛子划算许多。
林北决定明天到余淮镇买坛子和竹筐、簸箕。
林北现在在新华路,也就是榴城街道,就在金阳街道附近,离和平路近,他骑车回和平北路,直奔工地检查第三小队建的房,又看着图纸跟第三小队成员讲了一个小时的话,他骑车去和平西路,第一时间检查第二小队建的房,又蹲在路灯下跟他们讲解图纸。
消失了许久的王晓冬倒在路上,他头发乱糟糟黏在一起,摸一下都扎手,脸乌漆嘛黑,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白色的球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甚至已经不能叫球鞋了,只能叫露五个脚趾头的破布拖鞋。
正在听林北讲解图纸的唐大喜屁股不小心碰到地面,他呜呀捂着屁股跳起来,柏油马路真烫,差点把他屁股烧着了。
何湾趴在林玉顺背上笑,林玉顺扭着身体要把这货弄下去,结果双双倒地,两人嗷的一声蹦起来,揉着手臂蹦跳。
柏油马路吸热快,夏天空气温度三十多度,柏油路面温度能到达五十到七十度,现在太阳刚刚下山,路面还是很烫的,林北踩在路面上,隔着鞋底他都能感受到烫脚,但它降温也快,到了夜里十点,路面温度就会降到三四十度,过了零点,路面就会变凉快。
林北站起来,拖水管过来冲路面,只有路灯下光线亮,他只能在这里讲解图纸,但是路面温度又太烫,他只好用水冲路面,给路面降温。
几哇乱叫的林玉顺突然不跳了,指着西侧的路口,说“北哥,你看那里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林北顺着林玉顺指着的方向望过去,他丢下水管,骑车过去,连忙把人拉起来放到自行车上。
这人爆大汗,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