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但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的反复验证,而不是开门迎接,历经了真正六个月艰苦历程疲惫不堪的神策军多多少少是有些怨言的。 从长安出发,从丰州出塞,穿越大漠,进入漠北,从漠北向西历经沙漠、戈壁、草原,躲开了剑拔弩张的两方回鹘势力,横穿了葛逻禄人的领地,冲破了吐蕃军的阻隔,翻越天山山脉,沿着河流古道一路南下,花费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他们最终抵达了龟兹城下。 虽然曾经沦为叛逆,但是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 然而,但一切核对完成,当龟兹的城门被打开: 看到满眼的白头翁,他们动容了! 看到满城嚎啕大哭的白发卒,他们汗颜了! 看到白发老卒中间零星散布的一个个只有十二三岁,却顶盔掼甲,手持利刃坚守孤城,面容青涩,但神情坚毅的小娃娃,他们心如刀绞! 看到一个个年过半百,须发全白,面容苍老,骨瘦如柴,却依旧披坚执锐,铁骨铮铮,失志不渝,戍守孤城的老卒,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望着眼前这座残破的孤城,他们记起了出征之前,从郭戎口中传出的那首不知道是谁写的五言律诗。 满城尽白发,死不丢陌刀。 独抗五十载,怎敢忘大唐。 万里一孤城,尽是白发兵。 生是汉家人,死亦大唐兵。 格律真的很烂,对仗一点都不工整,然而这一刻他们却读懂了这些安西的白发兵。 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强敌环伺,恶友为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整整坚守了五十年! 那不是五年,不是十年,是整整五十年啊! 人生又能有几个五十年! 诗歌有云,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而他们…… 他们将自己的一生留在了龟兹,他们将自己的一生留在了西域,他们用自己的一生坚守了大唐在西域的最后一抹荣光。 跟这些用整整五十年铸就的忠诚和坚守面前,自己这些曾经的叛逆所经历的一切不值一提。 事实上,直到现在,老校尉甚至自认为自己还在做梦,而同样有这种做梦感觉的,还有郭昕以及那三千白发兵。 相比较普通的安西军老卒,安西大都护郭昕以及安西军中仅存的军校们,可以看到的东西更多。 德宗派人“长途跋涉”前往西域,并口述一道封赏:所有官兵将帅,皆连升七级! 但是,已经从青年熬成中年的安西将士们,他们真的想要这份殊荣吗?荣耀当然是想要的,但是他们更想要的是大唐援军! 而大唐的援军,德宗却给不了! 相比较德宗时代空前绝后的封赏,这一次太上皇李诵、皇帝李纯没有提及一个字地封赏,但是却送来了三千大唐精锐中的精锐。 这只名为神策军的队伍,清一色二十至二十五岁的青壮年,而且身体强壮,战技精湛,作战勇勐,经验丰富,弓马娴熟,军纪森严。 带队的神策军军官清晰地说道,他们曾经参与叛乱,罪孽深重,来到龟兹,来到安西,既是镇守边关,也是为自己赎罪。 郭昕知道这话是真的,但是,这样的一支兵马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 郭昕相信,即便自己手中这支安西军年轻的时候,也绝对不是这支兵马的对手,三千人对三千人,自己的安西军绝对全军覆没,而对方至少还能剩下四成。 而且,这支援军抵达的同时,还带来了关于大唐的消息,当然也少不了郭戎的。 阉党的叛乱被镇压了,发挥了核心作用,带领几千杂兵抗住了数万精锐的进攻,坚守了兴庆宫的是他们的口中的“小郭子”郭戎。 …… 勋贵被收拾了…… 郭戎大婚了…… 郭戎编练了一支新军…… 郭戎成为了太上皇面前的第一红人…… …… 而他们出发之前所知道的最后一个消息,则让郭昕以及安西军们无比的兴奋。 在他们出征之时,大唐和吐蕃在陇西、陇南、剑南发生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双方的兵马相加恐怕会超过六十万。 在大战的一个边缘角落,郭戎带领新编的长缨军在泾原大获全胜,收复了萧关,收复了陇西,彻底稳固了陇山防线,使得关中稳如泰山。 神策军没有带来更多的消息,但是凭借对于郭戎性格的了解,如果有可能,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郭戎很可能会率军突袭陇南。 虽然知道郭戎不可能凭借区区的一支兵马就打穿河西,打回安西,但是这依旧给郭昕以及整个龟兹城的安西老卒们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太上皇费尽心机,将三千精锐到了极点的神策军派到龟兹,其中隐含的意义已经足够让郭昕兴奋了。 至于神策军自称为赎罪而来,郭昕并不在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现在所要做的是坚守住龟兹。 作为大唐在西域的最后一根钉子,死死地钉在西域,只要能守住大唐的底线是他的任务,他不会在意来的是什么人,哪怕来的是恶魔,恶鬼他也不介意。 最重要的是,有这三千精锐,龟兹可以再坚守二十年,二十年,郭昕相信二十年绝对可以让大唐重新复兴,哪怕他看不到,虽死无憾。 面对进入了龟兹的三千援军,在便宜行事的旨意之下,郭昕直接将三千神策军编入了安西军之中,以安西军的老卒教习,让这些新来的精锐尽快地明白,什么叫做万里一孤城。 此时此刻,面对身边刚刚拿起武器,成为安西军一员的娃娃兵举目见日,为什么不见长安的询问,老校尉呵呵一笑。 “臭小子,放心吧,长安已经不远了,也许我看不到,但是等你长大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