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
看着叶眠离去,江忱回到车上,刚关上车门,突然接到了了电话。 他扫了一眼来电界面,显示着陌生的号码,接了起来,对方报了个地址,他轻轻把电话挂断。 车子启动,离开温大,往郊区走。 行至火化场后,他把车子停下来,闭眼揉了揉眉骨,手边放着一打钱。 从车窗外望出去,温城的火葬场设置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红黄从林耸立,绚烂的夕阳勾勒出独属于林岭的秋天风景。 可惜来这的人从不会驻足欣赏风景。 寂静的有些过分。 江忱睁开眼睛,拿上那一打钱,起身下车往火葬场里走。 接待他的司炉工人已经从警方手里拿到了死亡证明,在他签完字后,指引他到炉前观察厅。 江忱只是淡淡看着尸体推入炉中,面上没有半点情绪。 站在旁边的司炉工人都觉得诧异,一般来这儿的家属大多都挺可怜的,就算不哭个昏天黑地,也得面露苦色。 哪有像这样毫不在意的。 说不在意吧,交钱倒是挺大方的,连骨灰盒都选最好的。 半晌,工人忍不住问道: “这先生是你父亲?” 他们在这工作太久了,心里有忌讳,那也不多,面对死者心里早就麻木了。 问起来很直接。 江忱淡淡笑了笑,“嗯,是。” 司炉工人沉默几秒,格外官方的说:“节哀。” 江忱只是笑,没有对这话有任何回应。 也半点没有情绪。 也许小的时候有吧,在那无数个日夜连张好皮都不剩,下跪,吃垃圾,抢狗食,疼到不敢睡觉。 好几次差点就活不下去了。 仇恨早就变成了麻木。 也是在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恨是没有用的,比不过一碗白饭。 看了一会儿,他回车里拿出了另一包钱,在出去抽烟的时候递给锅炉工人,眸中漆黑。 许久,他淡声道:“麻烦你们了,我还有点事。” 他给的钱足够的多,全是辛苦费。 锅炉工人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钱收下后,让他先走。 转过头,却对锅炉里面躺着的人产生了怜悯。 他叹了口气,把钱扔进柜子里。 在他眼里,江忱这儿子当的十分不孝顺。 给的钱再多又怎么样,自己父亲的骨灰都不捡,这还能算人吗? 荒凉的风无情地掠过山林。 离开之前,江忱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火葬场。 收回视线,眼睫垂下。 他居然觉得好笑。 他也确实是笑了。 他觉得别人说的对,他确实冷血的不行。 十一月的天气,天空乌云密布,几乎要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叶眠回到宿舍后,把江忱送她的盒子扔到床上。 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房间里,试图驱散浑浊的空气。 吹着吹着。 好不容易擦拭掉的眼泪又全部落了下来。 吧嗒吧嗒控制不住滑至下巴上,又砸到手心里。 她伸出手指轻轻擦掉。 可越擦越落。 她干脆不擦了,打开电脑默默画着画稿。 等泪水模糊了视线,擦掉继续画,画到了半夜都没有停下来。 整整两个月,她都没有出过门,除了去上课,就是躲在宿舍里画稿子。 麻痹自己神经的同时,她想: 难过不是一个人颓废的理由。 重来一次,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格外珍惜。 为了自己,也为了以后更有底气的站在江忱面前。 是的。 她并没有放弃。 她还是喜欢江忱,即使被拒绝了,也还是很喜欢。 …… 自媒体公司向来是出手阔绰的,只是交了个开头,那边就支付了她一半的稿酬。 她也才发现自己在画画方面有点天赋。 但叶眠很清楚,天赋终究是比不上专业的。 这次,只是她运气好被选中了。 想长期靠画稿子挣钱,几乎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