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2. 黎明91 混战场-我爱她,因为她像爱……
你根本丧失了人性”
修理师不反驳,不解释,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
女人痛哭流涕,她又哀求道“别毁了我的灵魂求求你,池渊,别献祭我你已经杀了够多人,我不管你怎么对别人,但是别亲手杀死我,看在我曾收留你、爱过你的份上。”
“让我自然死去吧就算在痛苦中死去也不要紧就让我病死吧”
“对不起。”他说道。
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自然死去,因为他们全都可以变成“贪婪之门”的力量。
“红鸢尾”家族每一个血脉的生命与精神都可以喂养“贪婪之门”,助长它力量的极限。
这样一个被诅咒的天赋诞生在这个家族,又因为他们刻意的“投喂”而异变,最终也成为他们自身血肉灵魂的容纳所,这种“有始有终”也相当于是一种莫大的诅咒。
“我诅咒你池渊,我诅咒你”知道自己无法逃脱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喊着,“我诅咒你失控你杀越多的人,你越控制不了它而你终将成为它吞噬的最后一个人,我诅咒你池渊”
绝望而激动的情绪加速了她的死期。
火焰一般的红纹凭空而生,很快蔓延到她身上。
她就像被从这个世界上擦除一般,消失了身形,然后那圈空白的红纹边上陡然挤出了无数的血沫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咀嚼一个人,小嘴巴无法完全容纳人的躯体,以至于血肉骨骼要从齿缝间挤出来,四溅到地上。
蓝衣服的修理师皱着眉,就像见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直到那些血沫一点一点地消失,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舌头舔舐干净。
他低下头,慢吞吞地拍了拍肮脏的衣摆,就好像上面也沾染了某些血沫一样。
房间中空空的,一个女人曾鲜活存在的所有痕迹都被抹消。
然后很快,身前忽然又凭空现出火焰的纹路,一扇门自行开启。
他抬头,猛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很快就抬步走入。
阿黛尔跟着他走进那扇门里。
他就像是匆忙赶场的旅人,步履匆匆又踏进另一个所在。
这里有又一个濒死的“红鸢尾”血脉。
“贪婪之门”不停地、无情地催促着它的主人,去收割另一场迫在眉睫的死亡。
这是一个比屠宰场还要恐怖的实验室,躺在台上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她已经被彻底肢解开,内脏被单独的器皿挨个儿存放,皮肤与骨骼分类切割开,放在合适的溶液之中。
可她其实还没死透,低温延缓了她的生命,血泊中仍在工作的脊椎、中枢神经与大脑为她保留了一点意识,那双黑眼睛像镶嵌在头颅上的两颗黑色的宝石,正茫然地看向天花板。
当他忽然出现时,非法行医、贩卖器官的医生与头目惊奇地怒喝,要来抓住他,他一挥手,无形的空间便坍塌下来,将这几个人在空间的裂缝中挤成肉泥。
手术台上到处都是血污,他低头的时候,小孩眼睛里还有最后一点作为人类的光。
“好疼啊”
低喃着痛楚的小孩迅速被燃烧的红纹吞没。
猩红的能量雀跃着吞吃眼前的养料,在她失活前先一步消化她。
他成为血泊中唯一站立的人。
阿黛尔看着他,他看着手术台。
直到这一切记忆慢慢淡退下去,她的意识也随着灰暗的世界渐趋削弱。
换作执政官成为了那个旁观者。
漫天飞灰,遍地冰雪,他看到一个歌者。
歌者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冰天雪地之间,就像一个单薄瘦削的幽灵。
她披着一身灰烬,低低吟诵着什么。
他走近去,歌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被冻得瑟瑟发抖,脸颊嘴唇都冻成青色,依然断断续续地唱着。
“清早起来我去见你,戴着黑色的帽子,撑着黑色的雨伞,欧石楠花地坟冢累累,你长眠的地底有没有青草发芽”
“我把冬青还给大地,把飞鸟还给天空,在十一月的大雪之后,为你披散满头的白发,唯一不归还的,是你枯萎的爱”
飞灰,飞散的是骨灰般的余烬;冰雪,冻结的是一片可怖的废墟。
星蚀曾到过的星球,天空是灰败的没有色彩的,大地都是支离破碎的,地心熄灭,引力紊乱,寒冷会冻结一切,没有生命能留存于此。
强盛的克罗恩家族在星蚀中毁于一旦,唯一深埋地底的生命舱保留住的一点血脉,就是阿黛尔本人。
当蕾拉死去,她作为最后的遗脉,真正孑然一身。
而歌者只能在自己的意识层面为蕾拉唱挽歌。
比起他人的记忆往往有着清晰的画面,她的记忆里却全是意识具象而成的象征物。
在别人的记忆里,旁观者始终掌握着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