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04
,却总有些异样,因为他在一刻不停地整理自己能够回想起来的东西。
记忆与现实两相重合,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叫他迷惘,无穷的失落、感慨充斥着他的思绪,他恍惚觉得自己是在一场逼真的梦里。
而这一刻,他望着凌晖,心就是忽然之间被捏紧了。
瀚云城的靳家与凌家确实是有这么一段婚约,本来是落到凌晖与靳馥玉身上的,但后来,新郎不是凌晖,新娘也不是靳馥玉。
想到靳家,叶擎苍整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惊悸,某个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或者其实更深沉地,她是铭刻在他的灵魂里,自他身上剥夺走的岁月并不能抹消它,在此刻还未到来的时光也不能使之黯淡。
元灵靳元灵啊。
叶擎苍要很努力才压下情不自禁涌上来的泪意。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性子本就凉薄得很,即便一线天葬送了叶家两代人,即便大半个玄门都覆灭在与九渊的抗争中,他都不曾因此而落下一滴泪,总归为这片天地为魂魄栖身的家园付出的所有,有多少人未悔,他也不曾退缩过半步,若说这世上还有一种事物能叫人刻骨铭心、誓死不忘,叫人在还未触碰以前就惴惴不安,大概就只有爱了。
那个人仅仅只是一个名字,就足以叫他痛彻心扉。
“叶哥”
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怆实在太过浓烈,叫捕捉到这线情绪的凌晖恍惚觉得是幻觉,再仔细看去,却见又是惯来的笑意,凌晖愣了愣,道“不能透露吗”
“我不是太清楚,”叶擎苍收回游散的思绪,微微挑眉,“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一个能对叶家命运起决定性作用的人至少大姐是这么讲的。”
叶家家主多年不出,在外主导的全是叶家姑姑叶贞。
“这不是废话么”边上一个小年轻双手拍大腿,颇为无语,“你家那么大的声势,不用想就知道等闲非”
又有人问“叶哥不好奇究竟会是谁吗”
“叶家姑姑是不是发了话,找到的孩子她会收为养子”
玄门的规矩,继承人不看嫡庶、不管亲养。
有特殊血脉的当然得看血脉的纯度,某些传承还具备活性能自己择主的,选了谁谁就是继承人,有些觉得亲生的全是废物,将衣钵传给养子或是徒弟的,也比比皆是。
叶擎苍并没有那么大的家族荣誉感,对于家族的权柄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叶家族人上窜下跳的时候他还能自自在在躲出来找清净。
因此闻言只是笑“无所谓了,一个孩子而已。”
长得好看的人说出的话总是更叫人信服的,他坐在那儿,就皮相来说,当真是芝兰玉树、君子如玉的模样,带笑的眼神扫过一圈,便叫人下意识收敛几分恶意揣度,就算仍有八卦的,也仅是唏嘘一阵而已。
他的视线又落在凌晖身上,一触即回,没叫人发现自己的在意。
如果一切仍如他记忆一样的发展,靳馥玉逃婚会撞上了一件滔天祸事,凌家会被牵扯入其中,而靳家家主会为此离开瀚云城
这大概是她继任家主之后唯一一次离开青贺,那时他就能见到她。
与靳元灵有关的一切他都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一年,再过一年零两个月,丹扬的沧顶天宫就会彻底失控坠落,千里河山化为焦土那便是九渊崩溃的序幕。
风云巨变,波澜壮阔,他能用的时间不多了。
千叶做了个梦。
忘了梦见什么,感觉着不是挺好。
她也没想着非搞明白梦到什么,总归不可能是某种预知或者先兆,她这些年饱览各种术法神通,对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已经清楚得紧,压根就没表现过在“卜”之一道的天分,别说窥探天意了,她的“卜算”靠的全是计算与直觉,就连相术都是靠读心术蒙混过关的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屏蔽唯物辩证思想带来的质疑心了,只能说确实缺少点天分。
而且读心术也时灵时不灵的,虽然灵验的时候多,但也叫她有了不少警惕心能发挥作用,还多亏了当今玄门大多数人只修术不修神,要是她进个修真或者仙侠世界,这技能多半要废,毕竟修元神其实就相当于精神的强化,精神具备抗性,她的读心术就没办法触及对方的思维。
她醒来靠在床头,随手扯过枕边一本书,木妖附身整理了一圈自己新记录的书籍。
既然知道特殊知识可以兑换点数,千叶就在有意地收集这个世界中附带幻想因素的知识与书籍,准备回去后丢进命运商城。
早先她宁肯开辟三分界,也要维持靳家对于瀚云城的掌控权,而不是顺势把靳家与恶灵脉拆开另辟新道路,旁人只道她是为了延续祖制、维护家族正统,其实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掌控需要,封闭带给她天然的保护色,她能在完全玄术的氛围中一点点摸索这个世界的奇幻色彩,并且将能收归己用的知识咀嚼透彻要知道现在整个玄门都呈半开放状态了,与世俗界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