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办法有,得加钱
以个人的名义,程诺多给中年人分了一些食物,不过也没有太多,来这里逃难,谁家又没有点特殊情况,给的多了徒增眼红,只会在赈灾行动中起到负面作用。 不过中年人这不经意间提到了信息,引起了程诺的注意,灾后防控尤为重要。尤其是在地震或洪灾之后,问题会更加严重,往往在灾区会出现传染病的流行或爆发,使得“大灾之后必有疫”几乎成为骇人的必然规律。 虽然只是地方性的“小灾”,但背后也有着上千号人,不重视任其蔓延会出大乱子。 叫上张蹇,一行人开始在灾区调查起来。 不调查还好,一调查全是问题,或多或少都有些肠道方面的疾病,究其原因是大家都不注意卫生,一些在后人眼里觉得是卫生常识的东西,灾民们也都没这个意识。 看到程诺眉头紧锁,张蹇知道他看出些门道,便出声道:“致远,咱们一路走来,得有半数以上的同胞出现发病情况,问题还是很严重的,你若是知道些东西可以直接告诉我。” 涉及医学方面,程诺决定等专业人士来更好,看看人家怎么说,他自己听后再做补充,防控措施也会更加科学。 “心里确实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不过医学方面我并不在行,治病要紧,咱们还是先把大夫请来吧。” 张蹇不再言语,吩咐手下人去请大夫,结果没料到的是来的竟然是个老学究。 看一下病翻一下医学书,每翻动一次患者的脸上就抽动一次,等到最后患者脸上再无一丝血色,眼中无神愣愣的看着天,恐怕已经接受好自己的“命运”了。 这一套下来把程诺看得一愣一愣,心说他要是没记错,这患者只是有点拉肚子,不至于这样吧。 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下,老学究终于合上书本,长叹一口气。 “幸不辱命,诸位,病我瞧出来了。” “快说说,老先生我家老头咋滴啦,从昨晚开始就上吐下泻,吃多少吐多少,吐出来的都是黄水,就这还要拉稀,身上就剩一张皮了。” “爹啊,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咱家可就散了,赶紧说说你把钱都藏哪了。” “爹爹,你不要走,呜呜......” 关切声,吵闹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屋子像水开了一样沸腾。 张蹇看不下去了,拿起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场面瞬间冷静下来,冷哼一声后,朝着老先生问道: “先生,床上躺着的这位到底生了什么病,还有救吗?我们这里类似的病人还有很多,劳烦您多多费心,事后我一定登门重谢。” “病倒不是什么大病。”老学究捋了一把胡子,慢悠悠道:“乃是由于自然界的四时不正之气,混入了病气、尸气以及地上的其他秽浊之气而形成的疫气所致,内因、外因相互作用之下,人这才倒下。” 本来听到前半句话,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松了一口气,可后半句说完,又觉得这人就算是能活,也挺困难。 张蹇心里默念几遍,也没品出什么味儿来,问道:“何为内因和外因?” 这次老学究没着急回话,朝着一旁的徒弟使了个眼色,徒弟立马领会,将抱着的烟枪递过去给他点上。 老学究耷拉着眼皮,吸了几口看谱摆的差不多了,说道:“内因为由于天灾或自我生活不谨造成的人体自身的正气不足。” “外因则是外界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的疫气的郁积熏蒸,人在其中,感触致疾,其感染亦由气而致。” “有无良方可以医治?” 老学究不搭话了,斜看了张蹇一眼后,继续抽着烟枪。 那意思很明显,得给钱。 饶是张蹇见多识广,还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老东西,不过得益于其涵养高,犯不着跟这位比他年轻大几旬的老学究计较,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出诊费拿出来。 也没急着拿过去,而是放在桌上,意思也很明显:对策说出来,钱才能归你。 老学究见状立马干脆利落了很多,把烟枪塞给徒弟,立马拿起毛笔开始在纸上书写。 趁着这段时间,程诺也在后面悄悄观摩。 上面的内容大致为:对疫病的应对以养内避外为中心,即一方面强调固本,主张宁静澹泊、节劳寡欲以增强体质,巩固正气,使外邪无法侵入;另一方面主张采取躲避、熏香和使用避瘟丹等手段来避开或压制住疫气,使自己不受其感触。 看完之后,程诺总觉的怪怪的,不能说不对吧,在防控上人家也沾了边,甚至还给了具体措施。但说他对吧,又是昧着良心,真要是按照上面的去做,至少得多死上几批人,基本上都是相对消极、内向的个人行为。 其实也怪不到这个老学究身上,封建社会国家和官府在卫生防控上,既缺乏制度性的规定,也很少为此采取强制性的举措,很难就此事对民众的身体进行直接的干预,强制性地限制民众的某种身体行为。 清代乾隆年间着名的温病学家刘奎曾就此论述道:“瘟疫乃天地之邪气,人身正气固,则邪不能干,故避之在节欲节劳,仍母忍饥以受其气。” 在这种流传已久的“不节不时”思想影响下,1668年鲁省郑城宫州8.5大地震后发生瘟疫,病死的人甚至比地震死亡的还要多。 不过话说回来,在抗生素出现前,虽然西方已经创造了细菌学说,但对于疫病的治疗,西医与中医相比并未见优势,尤其是前面提到的避瘟丹,更是发挥着独有的作用。 所以在礼貌送走老学究后,张蹇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对程诺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先生虽然物质了些,但一出手还是能看出些本事,有此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