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一章 各施手段
章越听了王韶之言,笑了笑。 他对王韶道:“子纯,你想不想听个笑话?” 王韶点点头。 章越道:“一名猎户对一只被追得走投无路的狼问,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 “狼对猎户道,你能不能放了我?” “猎户笑了,对狼道,看看你一开口就跑题。” 王韶闻言色变。 王韶嘴角动了一下,他用卑微的语气道:“大帅,若真想将王某赶尽杀绝便不会来到此处。” “下官听说如今辽国那边不安宁,我还有用武之地,还请大帅能不计前嫌,王某什么都可以干。” 王韶见章越摇了摇头,有些动气问道:“那大帅今日来见我到底何意?” 章越对王韶道:“子纯,没想你仍是忍不住气,也没想到你念着这些,我今日来见你是要保荐你的功劳,但不是将你起复,而是安度晚年。” 王韶闻言神色一僵。 章越对王韶道:“你我相交一场,没有你当初的平戎策,我今日亦不能建此大功。我可以向天子为你求个爵位,衣食无忧地度过余生。” “不过这爵位不是白给,你从此以后不许出来做官。” 王韶作色。 “至于令郎处道,他是我的门生,我会用尽全力栽培于他,让他日后功名不在于你今日之下,你看如何?” 王厚如今已是礼宾副使,熙河路兵马都监,这一次平了洮州,湟州又要受赏,章越说王厚的功名日后不在王韶之下,此话并不夸张的。 而且章越这话可以从正反两个方面来听,就看王韶答应不答应了。 王韶听了章越言语,垂下头细思半晌,最后抱拳道:“好!韶谢过大帅恩德,犬子以后就拜托大帅了!” 章越道:“我不过有功必赏罢了,不必谢。” 王韶叹气道:“大帅仁德,其实不用大帅说,我也明白。这些日子,我已想得清楚。” “我的性子其实不适合做官,其实闲居亦未必不好,他日若登高位,说不准既害了别人,亦害了自己。” 章越点点头道:“子纯,你能想明白就好了。你我相交多年,也曾一起并肩作战过,你落得这个田地,我也不愿看到。” 说完章越起身上马,王韶立在一旁目送章越远去,他突然想起了当初落魄京师时,被几个泼皮为难的日子。 那时候自己虽是落魄,但胸中却自信凭自己的才学早晚有出人头地的一日。 但今日虽是不再因衣食发愁,可是他知道以后再想领兵率师,成就一番功业已不可能了。 王韶想到当初他第一次出发往西北时的踌躇满志,他的妻子以及几个孩子倚立门外目送他远去的样子。 这一切的一切再也不能如从前了,真是悔不如当初啊。 王韶想到使劲全身气力,发疯了一般抡起两个拳头对着夯土城墙砸去。 一直砸到双拳是血,王韶犹自不知,经左右劝住,他方止了仰天长啸一声止住了。 …… 金殿之上。 官家眉头紧锁,这面西北战事方平,契丹则出动大军压境索要土地。 如今他正与两位宰相商量新命。 现在韩绛,陈升之都还在从大名府至汴京的路上,吕惠卿代表中书,吴充代表枢密院与天子商议。 枢密使吴充则道:“之前罢李师中瀛州之任,让枢密院草拟替补人选,臣草拟了二人一人是韩缜,还有一人则是章惇。” 官家道:“章惇此人但只能作官府文牍而已。” 吕惠卿道:“陛下,臣听得王安石曾说过,章惇为吏则平平,但却是有机略,不逊色于王韶。” 官家摇头道:“让韩缜出任如何?” 吴充道:“韩缜为帅虽好,但臣以为不如章惇,章惇有平南江之才,正好可以试用。” 吕惠卿则道:“韩缜为官暴酷,不可为一路之帅,而章惇虽胜过之,但契丹非南江山蛮可比,令其知瀛州兼高阳关路经略安抚使,恐是无法抵挡契丹的大军!” 之前王安石为相时,整天打包票说契丹不会侵攻,意思是目前只能赌契丹不会打,但万一打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此官家心底很紧张问道:“既是韩缜,章惇都非人选,那么朝中还有何人可敌契丹?” 吕惠卿道:“陛下,契丹势强,国内有百万控弦之士,瀛州之地当于要冲,这高阳关路经略安抚使必选能征惯战之臣不可,以臣想来如今朝内朝外,能称职者非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