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三十六章 还是女婿好啊
西北露布告捷,以快马驰骋于京畿的方式告知了汴京百姓。 董毡称臣! 收复湟州,桃州! 消息传遍了街头巷尾。 马行街上茶肆两名书生吃酒,一人道:“我道什么惊世之功,收复一个湟州桃州,便这般大吹大擂,这不是使朝中争功于外,继续蛊惑圣听吗?” 另一人道:“如今中国未治却侵扰四夷,实得不偿失。之前市易法使百姓家家卖田,户户卖屋,人人买牛,至无田无屋无牛可售,则不免砍伐枣桑,拆屋以木卖薪。舍中国之民,却求贫瘠之地。” “不错,就算如汉武帝那般,又有何用?还不是落得万世骂名。一个武字谥号好听吗?不如文帝多矣……” 话音刚落下,却突然看见一物飞来,砸在他们的桌上。 但听砰的一声,碗快酒水撒了一桌都是。 二人一看砸来之物是店伴倒茶的铜制大茶壶。 二人又惊又怒问道:“是何人?这般?” 二人说完,却看见一名三十余岁的,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脸冷漠地看着二人。 二人看此人身旁还立着数名虎视眈眈的侍从,当场不敢声张,只是道了一句有辱斯文,便狼狈离开酒楼。 “子厚,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打搅了你我吃酒的雅兴。” 一旁说话乃同知太常礼院林希,而方才掷茶壶的正是判军器监,知制诰章惇。 章惇与林希道:“当今士风败坏至如此,若读书人中都是这般无识乏胆之论,连一点骨血都没有,如此国家危矣,难怪王相公非‘一道德’不可。” 林希笑道:“哦?子厚我还道你是为三郎出气。” 章惇看了一眼林希则道:“怎会?” “笑言勿怪。” 说完章惇与林希重新坐下吃酒,林希道:“你此番取南江地,建沅、懿等州,克梅山 。但张颉却说你在南江杀戮过多,你听了实因此着恼吧。” 章惇目光紧锁道:“本朝之弊在于文恬武嬉,庆历一役,区区西夏也迫本朝至这窘境。兵者国家大事,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可用卑鄙残忍之词形容,这些书生难道还以为似作诗般风花雪月般?” “非有王相公振作国势,实难以设想,可是那些短视无识之辈,却在此掣肘,我怎能不恨。我实悲王相公,更悲这大好河山,真不知在这般人手上还能守得到几日。” 林希叹了口气道:“听说官家点你立专桉,察市易司之桉,这曾子宣与吕吉甫间你以为谁说得是真?” 章惇道:“既官家委我办桉,自察了以后才知道!” 林希道:“我看真相如何不要紧,论手段子宣不如吉甫多矣。” 章惇看了林希一眼问道:“你是帮吉甫来做说客了?” “没有!没有!”林希笑着撇清干系,“我们与吉甫都是同乡,只是乐见其成而已。” 章惇知林希此人城府不深,若他真是吕惠卿的说客方才便不是这般了。 章惇道:“此番吕吉甫胜了,变法可存,若子宣胜,变法危矣!” 说话间外周便热闹起来,但见弓箭社的社员走上街头开始庆贺,还有汴京百姓拿出爆竹庆祝。 章惇道:“三……度之倒颇得民心。” 林希笑道:“当然,当年汴京大雨,他可活了不少百姓……话说回来,度之这一次以平河湟之功肯是要大拜,你可羡否?” 章惇失笑:“有何羡也?譬之若登山,登山者,处已高矣,左右视,尚巍巍焉山在其上。今日我既不必去羡他,他日他也不必来羡我。” 二人大笑。 此刻酒肆一人言道:“难怪前些天下了大雨,原来是西北打了胜仗,而不是止变法之故。” …… 而崇政殿中。 “陛下,前日子下大雨,乃西北之胜的缘故。” 官家深深点点头,这一次章越出兵一口气打下了两州。 “此番克服湟州,桃州,从熙宁三年我军出兵熙河以来,不过用时四年,先后取得通远军,会州,兰州,熙州,河州,岷州,如今加上桃州,湟州,一共是七州一军。” 官家得知章越西北大捷后,就亲自第一时间给自己室内那幅熙河地图上的湟州,桃州用笔涂上代表着大宋的炎炎之色。 四年的时间,章越给大宋打下了七州一军,这是不世之功。 官家先前还为变法动摇的决心,此刻又重新坚定下来。 这时候参政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