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七章 稳内安外
因香子城音信全无,临桃城上下如临大敌,城内兵马频繁调度,城头上一队队的士卒正在巡城。 临桃城的白虎节堂内,也是一片肃杀之气。 章越,王韶虽不在此地,但白虎节堂中仍是经略司的亲兵守在四周,门外高遵裕手下的上百名亲兵不断聒噪,欲闯进白虎节堂,但是给人牢牢拦住。 临桃县令邢恕见状带着几名文吏上前安抚高遵裕的亲兵,但这些亲兵一个个脾气都很大,言如今正副两个经略都走了,全城兵马当归高遵裕这兵马总管调度,这白虎节堂也不当例外。 邢恕在外赔着笑脸极力安抚着。 而在节堂内,高遵裕看到章越的印信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顿了顿他立即反应过来道:“经略使胆敢置印信离身,你们此举实是矫命!” 这时候蔡延庆道:“此事经略使曾与老夫说过,担心兵马在外,他又不在本司,无人可以指挥军事,如高总管亦见习事,难以节制众将,故而授予印信在司里,是为权宜之计。” 吕升卿上前一步,距离高遵裕不过两步,咄咄逼人地言道:“高总管,如今漕帅也这么说了,你当不会驳斥此意吧!” 其余他都顾忌着高遵裕外戚的身份而不敢造次,唯独吕升卿一人拿出大有一言不合便翻脸的态势,令高遵裕也额头冒汗。 毕竟这白虎节堂不是他高遵裕的地盘。 蔡延庆道:“此事便由老夫作保,事后再上疏向官家请罪。眼下立即令张守约即刻出兵五千救援香子城!高总管意下如何?” 高遵裕眼珠转了转,他只是贪功又想撇清责任而已,犯不着得罪这么多人。 他道:“既是如此,高某也无话可说,但高某还是那句话,你们非要出兵,我也不拦着,但万一西夏来攻,一切后果由你们自己承担!” 说完高遵裕拂袖离开白虎节堂。 而身处香子城的章越,也是身临险境。 一夜之间香子城外又多出了两三万的番军,章越看着这么多番军围着城下,好似汪洋大海包围一叶孤舟。 此刻他也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李夔登上城墙向章越道:“老师,番军人数虽多,但是没有攻城利器,不必担忧。只要我军上下一心,坚守此城,必可以等到援军赶到。” 章越见李夔倒是镇定,也觉得欣然,对方从之前的败军之将历练至如今倒也是长进不少。 不过自己身为堂堂经略使竟被几万番兵围在此地,着实也是狼狈至极。 正言语间,番军在城下纵起火来,随即番军将箭失抹油引火后从四面射入城中。 章越暗呼不好,指挥士卒们灭火。 香子城里都是板壁房,上面铺的是茅草,沾了火后易燃烧。宋军也是见招拆招,在呵斥了如无头苍蝇乱窜的蕃民后。士卒将随军所携的毡毯泼上水后覆在屋顶上,成功阻止番军放火烧城。 同时宋军也在城头上装了各式飞砲火器,朝城下番军打去,令蕃军死伤不少,两军战了一日,至天黑时番军方退。 不过到了夜里可以听见番军营中动静不小,看来是编排打算第二次攻城。 章越合铠倚在城头歇息,这时张塞找到自己禀告道:“启禀经略相公,我的人方才发现有人从外翻墙入城的痕迹!” 章越一听顿时警觉,一旁的李夔道:“已经潜入城中了吗?这如何是好?是不是要将城中的番民尽数从屋中清出拿问。” 章越伸手一止道:“我们不清楚城中番民底细,如何拿问?万一动静太大,逼反了城内番人怎办?” “那怎么是好?” 章越道:“这些细作入城必是做内应,要么放火烧城,要么是夺取城门,你们今夜派人散伏在街头,明日但见有任何人上街异动,不问情由当场斩杀!” 张塞称是一声,当即去布置了。 章越继续依在城头小睡,自围城以来,他其实已经有两天两夜没睡,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却丝毫不困。 这个道理似乎是打仗的时候,会令全身肾上腺激素分泌,使人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听说指挥淮海战役的名将曾七日七夜不睡觉。 此刻章越就处在这个状态,所以它靠在城头似寐实醒,耳边听着是全城的动静,除了他墙头上的宋军也多半是如此。 他们与章越一般披着毯子守在城头上,偶尔喝一口酒,兵甲就放在随身之处。 而到了第二日,鼓声响起,番军四面围城,以箭失向城头射去。 守卫外城的奚起当即将士卒们都排上城头,经过两日的激战,宋军也死伤了上百人,但眼见番军群起攻城,也唯有死守。 番军主攻的是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