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两难问题
白驹在研究怪兽的过程中堕落的时候,在更过去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恶魔洗脑的时候,他说不定也是以相似的神情做出最后的决定的。 他接着说:“你愿意为了拯救人们而参与这次冒险吗?” “老师……”青鸟叹息。 还没等乔安说话,乔甘草就先替自己的弟弟做了决定,“当然是不行了!” “那个……我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乔安小声地说。 “我来跟你解释。”乔甘草把他牵到角落里说话,列缺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片刻后,乔甘草又牵着乔安回来了。她用眼神示意乔安,乔安却忍不住说:“姐姐,我觉得还是……” “你先不要说话。”乔甘草叹息着敲了敲弟弟的头顶,又心疼地摸了摸,接着对列缺说,“乔安不是安全局术士,既没有战斗的义务,也没有战斗的力量。而且他还小,这么危险的事情也不可以绕开他的父母,否则在道理上说不过去。” “当然,只要他同意,我就会设法劝服他的父母,向他们陈明利害,以及事成之后对于他们一家人,尤其是对于乔安本人的好处。”列缺似乎已经在心里罗织好了多个方案。 乔甘草此时即使面对列缺也不甘示弱,“顺序反了吧!应该是先征得他父母的同意,再去劝服乔安吧!” “我当然是准备那么做的。”列缺面不改色地说,“你也应该很清楚我们是在背负着多少人命在战斗。” “那也不应该牺牲孩子。”乔甘草说。 “谁都没有说过他会牺牲在这次行动里。”列缺说。 “但你已经做好了那样的预期吧?”乔甘草反问。 “之前也有提到过,梦境本身不会带来性命方面的危险。如果出现了其他方面的损伤,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补救。”列缺说,“同时,在他的身边会有足够可靠的战士保驾护航。” 他看向了乔安,“你愿意相信李多吗?” 乔安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在乔甘草的据理力争之下,列缺召集分析部门的术士们开了个限定时间为两小时的会议,尝试在这段时间内看看能否找到让乔安冒险以外的突破方向。 体检医生留在了看护室里继续分析集体梦境的破绽,而之前的两个执法术士则醒了过来,将入梦的符印和防御血液法术的护符都留在了看护室,接着便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狂信徒不可能一直都等着我们进攻。”在我们临走前,体检医生不安地说,“他不会像个树桩一样一直不动的,必须抓紧时间啊。” 乔甘草也加入到了会议里,我和青鸟也有着旁听的资格。尤其是我,在列缺的方案里,我是要跟着乔安一起进入集体梦境的。 那些分析和争论充满了五花八门的专业术语和数据,我是完全听不懂,唯一能听懂的地方就是“仍然没有其他方向的头绪”。甚至似乎是因为已经有了个现成的方法,有些负责分析的术士在尝试劝服乔甘草。 至于我,说心里话,我不想为了救父亲和其他人而逼迫乔安深入险境。要问我想不想救,我自然是想救,所以之前才会那么努力。即使是要我冒生命危险去救,我也毫不犹豫。但是,那与逼迫乔安冒险是两码事。也说不定是因为我对父亲的感情过于矛盾,如果躺在白床上的是青鸟,我八成就会率直起来,继而不择手段了。 我必须承认事实,如果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只需要命令孩子涉险就能够解决问题,那么就应该冷酷地命令。我认为这是正确的。一边是数千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一边是一个孩子的安危,哪边更加重要,一目了然。 但是反过来说,既然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的境地,就轮不到孩子冒险,做大人的也不应该那么早就在孩子的面前示弱。 列缺又是怎么想的呢?我想得到的事情他一定也都想得到,但当他露出那种面容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把事物放在天平的两边衡量了。说不定他的人生经历使得他得到了诸多的智慧,以至于我前面的想法也显得天真和理想主义;说不定现在让乔安冒险才是最正确的,真的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就来不及了;说不定狂信徒临时改变主意,感觉先献祭个数千人也很好,就把现在这数千人统统杀害了……不过,那么多没头没尾的“说不定”只会扰乱我的正常思考。还是先重置自己的思考,脚踏实地地抓住自己能够确定的想法吧。 首先,我不是安全局的决策者,之前所说的为人处世的观念只能用来说服自己,而无法说服自己人。 如果我真的要否定列缺的方案,要讲的就不应该是务虚的处世观念,而是应该务实地拿出更好的方案。 但很遗憾,我不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