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恶心
那人轻笑一声,他早知她的来意,也大抵早就知道了她会如此反应。 “怎么救?” 她不知道怎么救,只会说,“奴尽心侍奉公子。” 那人似笑非笑,并没有一丝强迫之意,“如何侍奉?” 狼毫笔顶抵得她下颌难受。 小七抬眸,那一双凤眸淡淡地扫着她。他就似在打量到手的猎物一般,眉眼间都是势在必得,又好似对什么都了然于胸。 他不慌不忙,也不强人所难。 但她却在这样的凝视下生了退意,她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想推开那支狼毫笔却又不敢,声音不免就越发低了下来,“奴不知道。” 她几乎是低声下气的。 那人好心问道,“可要我告诉你?” 小七怔怔地望着他。 那修长无一丝瑕疵的指骨轻轻巧巧地捏着狼毫笔,从她的下颌一寸寸、一厘厘地往下滑去,激起了她一身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滑过她的脖颈,滑入她的领口,滑过她的锁骨,最后插进了她的胸脯之间。 她脸色煞白,身子僵直,却屏声敛气,一动也不敢动。 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意有所指地问她,“还救么?” 他要与她做交易。 他并不要别的,她也没有别的可以与他交易,就只有这一具身子。 他大抵是也只要这一具身子。 小七心里阵阵泛酸。 她想起来,大表哥总把她捂得厚厚的,谢玉也总给她衣袍被褥,他们都将她裹起来,唯有公子,唯有公子许瞻想要脱下她的衣裳。 她怔忪地出着神,眼前的人又道,“想救,把袍子扒了。” “不想救,就出去。” 他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往常的情愫。 她眸中凝泪,仓皇低下头去。 她没有犹疑,她想,想救啊,也要救啊,不救就不会回来了。 她会不知道在外头好吗? 她会不知道被人护着、哄着、宠着好吗? 她知道啊。 她也知道不该回兰台,不该进大营,她什么都知道。 在哪儿不比在这里好啊。 跟着大表哥没有挨过冻,跟着谢玉也没有挨过冻,却在他的中军大帐外吹了一个时辰的风雪。 她噙着泪仓皇脱了白袍,解了腰间绑带,一双生了冻疮的手微微抖着,解了绑带,便去脱棉衣。 她阵阵地发冷,脱一件衣袍便打一回寒颤,外袍子褪下肩头堆在腰间,又去脱里袍子,里袍子褪下亦堆在腰间,肩头的“许”字烙印昭昭在目,插在胸口的狼毫笔亦宛然呈在眼前。 “无人强迫你,把眼泪咽回去。” 那人话语平淡,隐隐透出难以察觉的冷来。 小七心里一滞。 是了,并无人强迫她。 帐外风雪呼号,她寒心酸鼻,唇齿也要打起冷战来。 他不说停,她便不敢停。 她垂眸闭眼,不敢去看眼前金尊玉贵的人,更不敢看淫秽不堪卑贱如泥的自己。咬牙解开了抱腹,初乳菽发,在他的眸光中微微颤抖。 他笑了一声,“好。” 小七不知他这个“好”含着什么样的意味,但这其中的冷漠疏离使她瑟瑟发抖,她抬眸小心地细窥那人。 那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不,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在他眸中看不见一丝怜惜,眉眼之间反倒是不屑于掩饰的冷漠、鄙夷、嫌恶,如千百把利刃般一下下地刺了过来。 小七心里咯噔一声,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枚云纹玉环上,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她竟忘记了。 忘记了大表哥在逃亡路上又送了她一枚云纹玉环。 云纹玉环一共两枚,一枚被摔碎了由赤金镶嵌,一枚完好的总悬在沈宴初腰间。 许瞻亦是见过的。 如今这枚完好的玉环就挂在她的胸脯之间,说也说不清楚,辩也辩不明白。 他手里的狼毫笔尖在她胸脯上下随手扫着,亦在那枚云纹玉环上扫着,那浓黑的松腴(指松烟墨)在她苍白的肌肤上留下难看的痕迹。 他有些出神,“你竟为他做到这般地步。” 但声音依旧是平和的,“原来如此。” 小七心中酸涩郁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