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了燕国自然杀你”
道,“大表哥是谁?” 小七打起精神来,“是舅舅家的哥哥。” “叫什么名字?” 她虽发着热,但头脑尚算清醒。舅舅与大表哥都是魏军主将,若被许瞻知晓了这层关系,只怕会将她拖到阵前做出对魏国不利的事来。 她便信口胡诌了一个,“顾言。” 但若说是信口胡诌,也并非全然。 她只是想到了大表哥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因而才想到“顾言”这个名字。 那人冷笑一声,一双凤目摄人心魄,那天潢贵胄的威严气度在这个平明时分死死地压迫了过来,令她肃然生畏。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脚尖微抬,勾起了她的下巴,说出口的话亦是毫无半分情愫,“魏俘,记住,若敢对我说一个错字,我必亲手掐断你的脖子。” 小七怃然,眼里险些迸出泪来,却仰头直直地望着他,纠正道,“我叫小七。” 她是俘虏没有错,但俘虏亦有自己的名字与尊严。 但在许瞻眼里,她的确不配有名字罢,因为他十分不屑,“你在我眼里如同死物,不必有什么名字。” 小七怅然,她尽心侍奉不过是要求存,但许瞻到底是要她死。 她压住声音里的轻颤,“那公子为何不杀我。” 那人凉薄道,“回了燕国,自然杀你。” 是了,眼下她还有用呢。 惶惶数日,总算都有了答案。 小七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退了下去,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她心里想,何必等到回他的燕国,眼下这场高热她都未必能熬得过去。 她不再说话,那人也不再理她。 灯枯焰弱,人寂影残。 大帐仿佛已抵不住凛冽的北风,青鼎炉里虽烧着比平日还多的炭火,但依旧令她不住地打着寒噤。 眼看着外头天光渐亮,她背过身蜷着,熬不住又昏睡过去。 隐约见自己手足之间皆被锁着铁链,正被一马疾疾往前拖行着,她努力仰头去看,骑马那人正是许瞻。 她惊惧交织,不知撞到什么地方去了,周身上下都疼痛难忍,她忍不住大哭起来,求道,“公子,求你放开我!” 那人似听不见一般,胯下的马跑得愈发地快。眼见着到了燕国,她才将将被解了下来,却见许瞻笑问,“魏俘,你想要什么死法?” 小七忍着泪,“公子不要杀我!” 那人嗤笑不已,“你是魏人,岂能留你?” 说着话的工夫,便自马鞍旁抽出长剑,一剑向她劈来。 小七骇得醒来,见天光大亮,已是辰时,帐内只有她自己,一张羊毛毯正盖在身上。 其上散着淡淡的雪松香。 她倏然一惊,朝那人卧榻上看去,其上空空如也。 眼下她裹着的正是许瞻的羊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