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穿黑西装引起的惨案
的!” 我妻善逸嘀咕道,但他这句抱怨刚出口,尾音刚刚落地,在昏暗中耷拉着眼皮的金瞳就突然一顿,随后缓慢睁开,璨金的瞳仁没折射出一丝光线,顺着转过的脖子一起扭头,定定看向了一个方位。 敏锐的听力让整座工厂对他而言都没什么秘密,无论是老鼠匍匐的声音,还是电闸接触不良的细碎电流爆响,亦或是水滴落进粘稠红色水泊,甚至是突兀踏进工厂大门的脚步声,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进来了。 晃悠着的小腿不知何时已经安稳垂在原地一动不动,整片空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我妻善逸保持着扭头盯住一个方向的姿势,明黄色的瞳仁在黑暗中宛如冰冷的无机质黄水晶,一眨不眨,甚至连瞳孔的收缩扩散也不见分毫。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凝神了两秒钟,我妻善逸缓缓坐起身,衣服布料在行动中擦出窸窸窣窣的音调,而他也完全视若无睹,只是抬手把一直挂在脖子上没用过的耳机戴在了头上。 一切影响分辨他所关注声音源头的杂音全部消失,耳中本该杂乱无章的声调彻底陷入两极分化,分割线以他所凝神关注的方位为准,如同声呐一般精准定位,分毫不差地开始捕捉被掩盖的声音。 脚步声、衣物摩擦声、枪支在枪套中与皮革碰撞的声音、鞋底踩上潮湿血泊的声音、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 善后部队最低也是两人派遣,但听到的脚步声显然只有一个,步伐沉稳有力,没有掩盖行踪的意思,呼吸声却轻浅到不可思议,甚至在我妻善逸使用耳机降噪前根本听不见分毫,这种本能隐藏呼吸的程度是只有暗杀老手才能拥有的本领。 “……看来不是善后人员呢。” 我妻善逸喃喃道。 下一秒,他顺理成章翻身坐起,抬手将身旁枪管还没冷却的冲/锋/枪捞起,随后将“安全感们”重新装回身上,表情没变,仍旧是挂着略带怯懦的神色,悄无声息跨出了这道门。 —— 即便是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底层,整天做些跑腿善后的杂事,也很可能会遇到所谓的职场霸/凌。 织田作之助踩过了一滩红褐色的液体,随后步子抬高一点儿,又跨过几具一动不动的身体,浅色的风衣后摆在身后扬起,他判断了一下一路杀进来的家伙走了哪边,随后顺着还挺明显的血腥味不紧不慢往深处走去。 大概是在港口黑手党的底层呆太久了,身边一起共事的同僚们有的升职,有的死去,新来的成员们心高气傲,并不太看得起在这个最底层位置停留很久也没有职位变动且不杀人的男人,有些时候就会把一些被排斥的工作推给他。 比如说,论功劳没有,但危险性极高的部分特定善后工作。 善后小队一共五人,临时担任小队长的成员以“需要判断那位大人是否已经结束战斗”为由,推了织田作之助来先行查探——这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谁来做都没什么所谓,但前提是为之善后的上级并不是最近凶名赫赫的某个金毛小鬼。 首领直属游击队差点被这家伙顺手干掉的武斗派都不在少数,更遑论战斗力更低的善后成员。 一旦涉及到没有回报的危险,这份工作便理所当然被推给了不善言辞也不参与报团的织田作之助。 这似乎也算得上颇为明显的排挤,不过织田作之助本人并不在意,只是平静应了一声,随后就孤身踏入了这座血腥气冲天的工厂。 目光短暂从毫无生气的躯体上一略而过,很久之前作为杀手的本能判断出动手的家伙出手极其利索,甚至没浪费一颗子弹,织田作之助跨过一个拐角,心想临时善后队长要他探查的任务不出意外已经有了结果。 动手的家伙是那种水准的话,这座工厂里一面倒的战斗应当早已结束,有可能等他们来善后的上级估计等得快要不耐烦,或者已经提前离开了也说不定。 抱着这种想法,织田作之助停下了脚步,准备原路返回去报告这件事,但鞋尖刚刚转了个方向,甚至还没等他彻底转过身,神经突地一跳,一阵猛然升起的不详预感突然弥漫到他的全身。 “!” “天衣无缝”瞬间被触发。 转身的过程中,一颗子弹猛然射穿了他的心脏,死亡。 放弃转身,立刻后退躲避,同样是一颗射速极快的子弹穿透了头颅,死亡。 向左矮身,险之又险躲开一串子弹,判断出对方持有枪械为冲/锋/枪,抬手射击回击,试图将敌人从黑暗中逼出,但对方躲避速度极快,只看到一道金色残影,下一秒喉咙被铁丝切开,死亡。 躲避子弹与铁丝,成功看清对方外表,金发金瞳的未成年,反应慢了一瞬,开口想要解释自己的身份,但只说出了一半,被一根螺丝刀捅进心脏,死亡。